晚上九點多鍾,趙易沒有任何心情對著幾乎是沒有聲音的電視機。鄭秀醉勳勳地回來了,自己脫了外衣靴子坐在沙發上喘粗氣。趙易冷眼看鄭秀並沒什麼異樣的表情,看來是虛驚一場,陳如什麼也沒說。
趙易等鄭秀氣息均勻一些才問道:“今天什麼事啊?陳如請你喝酒?”
鄭秀又喘了一會兒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敘敘舊,還認識了一個她們投資公司的行政經理叫葉華,說是原來是駐省辦事處的主任,跟爸也認識。”
趙易心裏晃了一下秦峰的影子,沒再敢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今天是頭一天上班,都幹什麼了?”
鄭秀擺弄著茶幾上的茶杯答道:“還能幹什麼?開會唄,今天是醫院要分家的全員會,局領導來院裏講話,公布人員分流競爭上崗的條件章程,好幾十條我也沒細聽。”
趙易說道:“也是,你都要辭職了聽不聽也無所謂了。”
鄭秀喝了一口涼茶卻說道:“誰辭職啊?我今天打聽了,如果事業單位的人員辭職什麼也沒有,還不如企業下崗職工還能補幾個錢呢?我這次還不辭了呢?我去哪無所謂,就是跟他們幹靠,最後怎麼也得有個說法弄幾個錢。”
趙易又問道:“你還差那幾個錢嗎?”
鄭秀怪說道:“我怎麼不差啊?天上也不會給我掉錢,再說這是我應得的,憑什麼就不要走人了?一分錢也不能放過。”
趙易想了一下問道:“秀,你生那閑氣幹什麼?還不如回天京悠閑自得的,那麼多人也不會差了你一個人的錢。”
鄭秀杏眼一翻怪說道:“怎麼?攆我走啊?才幾天就心煩了是不?這回我還不走了呢,我就天天去醫院上班,看著這幫勢力眼的猴子火燒屁股似的上竄下跳,也看看他們的笑話。”
鄭秀說完竟然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開心夠了竟然來了心情,靠在趙易的身上噴著酒氣說道:“老公,我真的想你了,我最怕在外麵喝酒,一醉了就想你的好,現在孩子保姆都不在家,我終於可以放鬆幾天了。”
趙易抱著鄭秀心裏卻一陣翻動,鄭秀說這些話是真的嗎?劉瑩說過隻有你喝醉的時候才知道你最愛誰,鄭秀還是愛著自己的,隻是被虛榮心跟現實所迫不能跟自己在一起,如果自己是功能名就的大領導,絕對會帶著孩子回來。
鄭秀熱情了一會兒迷蒙著雙眼嬌喘著問道:“老公,你洗澡了嗎?”
趙易心想鄭秀酒後還來情緒了?忙答道洗完了。
鄭秀曖昧地笑了一下說道:“那我還沒洗呢?不得勁兒,我也得去洗洗,你等我喲?”
鄭秀說完掙脫趙易的懷抱就搖搖擺擺地去衛生間洗澡了,趙易又是直眼,真的還是假的?這酒可真是個好東西,那陳如和葉華怎麼這麼不是人,把鄭秀喝高了呢?
第二天,鄭秀並沒有穿那個紅呢大氅,品位太高,在這個小地方根本就沒人識貨,反而讓人笑話,還不如弄一套歐洲的名牌去上班,家裏的那台東洋車已經扔在天京了,隻能讓趙易送她。
趙易離了醫院又到了賓館,裝修隊的工人還在忙碌地做最後的細節處理。酒店所有的經理辦公室都在三樓,趙易也分了一個四十多平米的裏外套間,早已經豪華裝修完畢,家具齊全,隻是差了一些擺放的小件,那種東西就得陳如來安排了。
趙易掛好了大衣,打了窗子放室內裝修的甲醛味道,站在窗前側視就能看到另一麵的北方地產大樓,兩棟樓是弧形設計,中間也是弧形群帶樓連接。
陳如原來的想法是投資公司占中間的四層群帶樓,但麵積太大又擴充了一下改做了商場,而地產公司十樓以下全讓給了政府的政務中心,一樓到三樓是辦公大廳,其它的樓層就看政府的意思就說不定讓哪個部門進來了。
陳如的投資公司占了地產大廈最上麵的三層樓,也給自己留了一個辦公室,自己還是以錢建輝的名義在投資公司當獨立董事,其實就是空掛個大名,弄幾個年薪的小錢,對投資公司來說毛用也沒有,隻是陳如要拉住自己的一個手段。
趙易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就關了窗子,不是因為冷,而冬天外麵的空氣比室內的還糟糕。趙易坐在老板椅上盯著空蕩蕩的書櫥尋思了半天。
去年的辦公室雖然破舊,但開業的時候各個單位都送了賀禮,各種擺件掛件都沒地方放,開業之後都送倉庫了,後來搬家的時候被黨校的那幫家夥坑去了不少,現在去倉庫挑還是有的是。而自己現在已經不想再要那種沒品味的擺件了,如果自己還在這裏當經理,那就得高大上一點,不能讓人覺得是個凡夫,而不是凡夫就得假裝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