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娟頓時直眼,原來馬桂花說了半天是這個目的,自己跟馬桂花平輩,但老呂頭子當年是村長,媳婦好找結婚早,自己跟他們家的大兒子年齡差不多卻高了一個輩份。
呂村長的兩個兒子都已經在縣裏上班,大兒子的兒子跟虎子年齡相當,馬桂花想孫子就從縣裏接回來上學。原本學校就在村裏,因為上麵搞了一個什麼撤鄉並校,把村小都並到鄉裏去了,幾個村的孩子也都轉到鄉小上學,但鄉裏離村裏近三十裏地,孩子們小又不能住校,隻能起早貪黑地折騰,有的孩子早已經不念書了。自己不放心也接送了兩回,後來看孩子們人多家裏農活忙也就沒心接了,而現在是冬季了,外麵冰天雪地的萬一有個閃失還怎麼麵對他那死去的爹。
金桂娟還在發呆,馬桂花卻說道:“我也不是那吃獨食的人兒,我家還有馬車,正好前後幾個屯子的孩子一起接送了,馬料也我出,你們就跟個人就行了。”
金桂娟回過神來說道:“那傻子也不會趕馬車啊?”
馬桂花又答道:“找個能人教教他,你不是說他一學就會嗎?誰還天生就會了?還不是後學的?我們當家的當年隻會跟馬屁股後麵跑,後來不也會了?再說我們家的馬可是個好洋馬,能騎駕轅還會顛兒,不是個好人我還不願意呢?”
金桂娟又問道:“那不知道他能不能幹啊?”
馬桂花卻拉了一下臉,說道:“看你這個人,跟你說事呢,還推三阻四的,他就是你養的一條狗,還不是讓幹啥就幹啥?你還替他著想了,不幹拉倒,你整回家在炕頭上養著去吧。”
金桂娟的臉又紅,隻得答應說回去跟傻子說說,估計他一定能幹,馬桂花又說道還估計啥啊?不幹就不給他飯吃,看他幹不幹。說完又說我們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果他給我們家趕馬車了必須得穿得濕毛點。
吳小鳳卻是沒聽懂,忙問啥叫濕毛點?馬桂花說就是時髦,穿得漂亮點,別丟我們家的人,說完又領這姑嫂二人二次進到大倉庫去挑了十多件看上去能濕毛的服裝讓這姑嫂二人抱回家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金桂娟先跟老吳頭說了呂村長家要找一個趕馬車送孩子的事,又說馬夫人的意思是讓吳傻子去趕車。老吳頭想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其實自己跟老呂家麵和心不和,但他是村長得罪不起,這次又有自己的小孫子也能跟著做馬車,那個傻子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怎麼也比幹吃飯強。
老吳頭子便像下命令一樣讓趙易去趕馬車,趙易也隻能諾諾地答應著,莫說趕馬車,就是摸馬屁股也得去。
下午,趙易換了一套舊棉襖、棉褲、棉鞋跟金桂娟去了呂村長家,馬桂花笑臉相迎,在村裏給找了一個老把式教趙易套馬車,綁秋子、打肚帶、拴籠頭,係鏈馬扣,最後是在村外的大地裏練趕馬車,喊駕、喔、籲的口令。
呂村長家的這匹馬是個混血,雖然個大卻有蒙古馬血統,輕易不眼岔,長鞭在手跑幾個來回也就熟絡了。
晚上,趙易牽著馬車回呂村長送馬,馬桂花卻又出花樣,說是讓趙易把馬和車都弄到老吳頭家去,每天定時來接送她孫子就行了,馬料用光了可以來取。
趙易隻得裝了半車馬料趕著馬車又回到老吳家,老吳頭子知道趙易把馬車弄回來了氣得哼了一聲,說是馬桂花手懶,不想天天刨馬尿倒馬糞罷了。但她是村長夫人,說話跟村長一樣也得認了。隻好讓趙易到後院把原來的那個驢棚收拾一下栓馬。
趙易到了後院見驢棚就剩下一個馬架子了,隻得用一些舊木板重新訂了一下,外麵又蓋了幾層草笘子,村長家的馬就得有村長一樣的待遇,若是凍壞了也賠不起啊?吳小鳳在旁邊給打手電,凍得嘶嘶哈哈幹指揮卻不抻手。
趙易全弄完了都已經九點多了,手都凍僵了才回屋吃飯,這次多給了一個雜和麵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