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年離了省城到現在已經大半年了,自己一直窩在市裏跟鄭秀過日子,其它的三個美女一次沒見過,黃潔一個電話沒有,陳如隻是反應一些投資公司的情況,隻有林雪找機會跟自己聊天,知道自己現在心情鬱悶還說要來看看,但自己已經沒心情再跟一個有夫之婦鬼混了。
而沒想到越是想要平靜的生活卻越是平靜不了,鄭秀這個本來相夫教子的居家少婦竟然起了妖蛾子,昨天一仗讓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今天的愚蠢行為會徹底讓鄭秀死了心。
自己再回家等待自己的絕對是一張離婚協議書,自己簽還是不簽?不簽像一個賴皮狗一樣地活著?而簽了就是滾出家門。市裏的房子,租出去的門市房甚至在縣裏的那塊地全是鄭秀的,自己隻有黃潔給弄的那個六樓,縣裏的別墅還是陳如的,雖然是不愁住的地方但是太丟人了,自己弄到了這個地步其實還是一無所有。
趙易眼望著滾滾的江水潸然而下,自己而立之年已過,卻是在這個基本無人的地方守著一個無人理的辦公室在看大門,自從學習運動小組解散,自己就接了一回上級的電話,向黨委辦的人彙報一下把原來的文件改個名換個日期就糊弄過去了,然後再無音訊。這個辦公室竟然成了一個被工作遺忘的角落?自己也是一個被政治命運拋棄了的人,其它的四個人都是黨校的工人,隻想著吃、喝、睡、回家看孫子和什麼時候退休?隻有自己這個另類還在想著以後當官發財的黃粱美夢。
而如今美夢未成,老婆卻要沒了,自己真的已經不愛鄭秀了嗎?難道鄭秀在外的時候自己不是牽腸掛肚?自己做夢發財不也是想要讓鄭秀過幸福生活嗎?原來還想就是離婚也一定要養著她,結婚到現在幾乎得到的每一分錢都交到了她的手中,但遺憾的是根本沒幾個錢,加一起也不如她的半個房子,鄭秀其實是個獨立自強根本就不用男人養的人,如果沒有自己跟孩子她入了官場一樣能順風順水,自己還有什麼用呢?
黃潔,不用想了,在官場已經拿到了屬於她的東西,聽說她已經是重點培養的年青後備幹部,以後可以破格重用的,如果沒了自己她就可以一邊當官一邊找個與她層次一樣的好男人,從此後就可比翼雙飛在世界各地旅遊了。
陳如,我的小心肝,你仍然在省城的商場奮鬥,苦熬心血地賺大錢還在盤算兩人的未來,如果沒有了我,你也許就在省城找個大老板而直接變成老板娘了,還賺錢給人當什麼小三呢?
林雪,我的小妹子,天生就是屬於有錢人的小嬌妻,早已經嫁人跟自己其實是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她還忽悠自己當一個亂世梟雄,保持一份正義與光明,但自己這個地位還怎麼正和亂啊?
孩子,現在還認不清誰是他的爹,但在這個拚爹的社會有個窩囊的爹還不如沒爹。讓你那個牛逼的媽再去找個牛逼的爹吧。
趙易眼望著江水漸漸地站起身來,慢慢地向前走了兩步,江水浸濕了旅遊鞋也沒什麼反應,有人曾經說過,人的欲望就像是滔滔的江水而連綿不絕,唯一能製止住欲望的就是江邊的堤壩,有什麼樣的堤壩就有什麼樣的江水,但什麼樣的堤壩也不可以讓江水永遠斷絕,而人永遠也不知道江水何時而來,何時而滅,而不發水的手段隻有一種,讓它從源頭上就沒有水,也就是佛家說的“性空緣起”,如果人空了何來緣起?一切隨緣而生,一切又可以隨緣而滅。而人間本為苦海,既然是苦海何必不緣滅非要緣生呢?
趙易叨咕著緣生緣滅,慢慢地向前走著,江水已經漫過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