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吸著煙說道:“我其實也是聽說,也是你們縣的劉副書記在省城跟我說的,說是你們縣建築公司沒了一千萬,職工都告到市裏去了,後來調查說是這一千萬其實是借給省建築公司了,這才消停,但後來朱春九扣發機關第十三個月工資搞扶貧,又被一些老幹部告狀,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爸,這事我真不知道,但建築公司丟一千萬是真的,借給省建築公司的一千萬也是真的,隻不過省建築公司借的就是我從山裏追回來的,我已經給投資公司了,朱春九又多掏了一千萬。”
鄭偉哼笑了一聲,說道:“朱春九一定是黔驢技窮了,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讓省建築公司給他頂包,但省建築公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財政挪不出錢來才想著扣財政人員工資。但他也不想想,扣誰也不能扣老幹部的,那都是建國時就思想堅定的人物,幹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都愛較真,其實許多人除了整人就是被整也沒撈到什麼好處,現在離退那兩錢還不夠吃藥的呢?本來就看著現在的領導待遇好還有的大摟特撈心裏不平衡,天天發牢騷想要上訪告狀的,還敢去動他們的保命錢?這不是虎口拔牙嗎?你以後也要接受這個教訓,有資格的老家夥動不得,一定要敬而遠之。”
趙易忙笑說道:“爸,我記住了,以後一定不扣他們的錢。”
鄭偉又笑道:“不僅僅是他們,是誰的錢也不能扣?扣自己縣的錢算什麼本事?再省能有幾個?還是廣開財源是上策。這次給投資公司轉款剛開始我也犯難,錢要是給他們了前期工程也不好幹,縣裏的幾家小建築公司都叫苦連天的。但我找銀行給解決了,給他們高管的三親六故安排個工作,或者在他們的賬戶上多存點錢頂頂任務也就行了。記住,銀行才是聚寶盆,永遠也掏不完的。”
趙易又笑說道:“爸,我知道,我們也是這麼幹的,剛開始朱書記也要扣投資公司的錢,我們也為建築公司貸了兩千萬解決了燃眉之急,但沒想到那個經理太貪了,竟然又成全了投資公司。”
鄭偉也長歎了一聲,說道:“現在省裏的大公司背景強硬咱們真是得罪不起啊?但你還要接受教訓,以後不能再插手工程上的事了,這次是你運氣好撿著,你不可能永遠都這麼幸運的。”
趙易忙說道:“爸,我也後悔插手這事,為了朱書記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做,萬一有個閃失,都說不明白,我以後行事一定小心。”
鄭偉又吸了兩口煙,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麵又說道:“宦海無涯啊,常在河邊走,不可能不濕鞋,你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以後危險的事多著呢?你以後無論怎麼走也是為了多賺幾個錢,現在咱們家也不缺錢。你跟鄭秀有用錢的地方就吱聲,隻要不是鋪張浪費一定不讓你們手緊。隻是你以後不要再冒險了,就是按部就班地走,管好自己的手,不能在小陰溝裏翻了船。走不上去就算了,太太平平地過日子才是人間正道。鄭秀現在也是財迷心竅,你千萬不能慣著她,她以後也會明白的。”
趙易心裏發酸,隻得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現在得回縣裏彙報工作,明後天還要回省城參加研究生進修班,鄭秀隻能先在您這了,等我忙完了我再接她回去?”
鄭偉忙笑說道:“你就忙你的吧,機關裏的男人哪有時間照顧孩子?那都是女人們的事情,有你媽跟保姆也就夠了,你不忙的時候來看看就行了。”
趙易遲疑了一下又問道:“爸,我怎麼總聽鄭秀和媽說去天京的事?這是真的嗎?”
鄭偉馬上就明白趙易跟鄭秀吵架的原因了,苦笑了一下說道:“都是你媽瞎胡鬧,去了幾次天京,在房屋中介公司認識了幾個有錢的闊太太,又要買戶口又要買房子的,還說是為了孫子。那個地方我也去過幾回,我也不喜歡那裏。但現在的形勢你也知道,真要是有了那的戶口紮下了根,以後的好處確實是很多的。但咱們有了錢在哪都一樣,不吃那下眼食,送孩子出國才是上策,那個地方再好能怎麼樣?喘氣都費勁,女人都是頭發長見識短,你就別跟鄭秀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