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德福,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送了十萬塊錢還找個借口穩住我,自己卻帶了一千多萬跑了,你本是吳書記的人,我怎麼就相信你了呢?我當時怎麼就心軟沒下手?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吳書記的人全部清理幹淨,不給任何人機會。‘一朝君子一朝臣’的官場規則早都是血的教訓,自己怎麼就這麼不注重曆史經驗呢?“以史為鑒”的政治學習會自己都他媽的領會什麼了?趙易曾替自己扳回了一些正科級的重要人物,但沒想到侯德福這個副科級的小泥鰍竟然弄出這麼大的事,真他媽的氣死我了。”
朱春九心裏急轉,侯德福畢竟是一個副科級幹部,雖然在企業當領導受黨的培訓少,但不會一點覺悟也沒有,弄一千萬潛逃在全國都算是大案了,他還能逃到哪裏去?他有這個膽量嗎?這事趙易會不會弄誤會呢?
朱春九穩了一會兒心神,自己是一個正處級的縣委書記,就是遇到天大的事裝也要裝出鎮定自若的樣子,沉默了半天才故做鎮定地說道:“趙縣,這個事你可能是搞錯了,侯經理受黨教育多年,黨的恩情似海深嗎?他不會這麼做的,這樣吧,你先保密,我晚上就能回去,咱們見麵再說行不?”
趙易心裏也轉圈,侯德福昨天還在縣裏,其實隻消失了半天,萬一要是自己真的弄錯了呢?豈不是成了一個大笑話,既然朱春九這麼說了也隻得答應著撂了電話。趙易放下電話想了一下,繼續給侯德福跟徐慧娟打電話,還是關機。
趙易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快一點了,自己中午飯還沒吃呢,卻哪有心情吃飯,隻能在辦公室呆座想輒。過了一會兒,趙易見政府辦的人三三兩兩地來上班了,強笑著跟幾個人打了招呼,穿了大衣來到縣委辦的組織部,沒有找部長直接奔檔案室。
檔案管理科王科長也是一個副科級,雖然兩人不太熟悉卻也知道趙易的身份。趙易笑說朱書記讓自己來查一下侯德福的檔案,看看他的履曆,有些重要事情,最好是保密。
王科長不敢廢話,急忙調出侯德福的檔案,趙易坐在檔案室裏翻閱了一下,侯德福本是一個邊境小縣的人,直係親屬欄父母赤農早亡,兄弟未填,妻子二十年前已經離異,子女一欄也無。履曆隻填了小學初中之外什麼也沒有。翻到後麵除了幾張黨校培訓表還有一張判決書,二十多年前因投機倒把罪被判了三年徒刑。
趙易翻完了侯德福的檔案又調徐慧娟的檔案,但組織部隻接收副科級以上幹部的檔案,徐慧娟屬於企業外聘人員,與臨時工一樣,檔案室什麼資料也沒有。
趙易坐在檔案室咬了咬牙,侯德福這種人就是一個盲流子,連個幹部身份都沒有,但在企業這種幹部管理製度不嚴的地方什麼人都能當官。他巧取鑽營,隻用了幾年的功夫就走到了經理的位置,又給吳書記送了幾個錢,還弄了一個副科級。隻是他現在年齡大了在即將退養之際搞了這麼一出妖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