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俠送走了趙易回到辦公室,將趙易喝剩下的茶水倒了,坐在椅子上詭笑了一下,自己與侯德福原來都是吳書記的人。自己是吳書記的拐著彎的親戚,所以才從建築公司一個刷牆的工人一直走到領導崗位上。而侯德福是個外來戶,從一個鋼筋工幹起,因為會巧取鑽營和溜須拍馬走得比自己更高。
按道理自己不應該告侯德福的黑狀,朱書記上台之後自己和侯德福其實都是清理對象。兩人都是副科級,都已經到了五十了,也該退養了,自己怕下來的時候沒搞到錢就找侯德福想報點黑錢什麼的,也能多弄個三萬五萬的。侯德福原來也是答應過自己的,但現在上了一個什麼公路工程,縣裏給建築公司一些標段,馬上就要火起來了,他已經是朱書記眼前的紅人,又在建設局兼職,聽說還要提個正科級下不下還不一定?關鍵是答應自己的錢泡湯了,年前的事已經推到了年後,而年前一定會調整幹部,女幹部一般還要提前兩年,自己是百分百的走人,正所謂人走茶涼,就侯德福那個媚上欺下的猴子樣一定不會再理自己。
自己跟公司的幾個領導都由縣財政開工資,退養了也是財政全額開支,一直等到退休的年齡再辦手續,原來也不差這幾個錢,但在公司即將如火如荼大撈錢財之時回家休養真的是令人心氣難平。再不搞幾個錢回家這虧真是吃大了。
而他跟那個女財務的事也是真的,兩個人的髒事不說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個女賬務得了便宜還賣乖,跟本就沒把其它的領導放在眼裏。自己去報飯費次次都說沒錢,借錢也說沒有,但侯德福的包裏天天都有一兩萬塊錢壓兜底。這對老牛吃嫩草的奸夫淫婦怎麼能讓他們好過?平時跟侯德福搭班子在一起,除了一些吃吃喝喝的小錢也弄不了幾個,但自己在錢財方麵畢竟也沾著黑,不好在財務上捅他一刀,隻好說他生活作風問題了。隻要趙易這個二把刀在朱春九前麵一彙報,侯德福的當官發財夢就得泡湯,就是能帶病提拔他也得給朱春九送大禮,扒他一層皮。
哼,侯德福,你要是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舒服。杜長俠想了一會兒,又陰森地嘿嘿了半天。
趙易開車離了建築公司又到建設局轉了一圈,一個領導都沒看見,跟幾個半熟不熟人的一打聽。局裏的領導不是出差了就是縣裏有事去開會了。
趙易離了建設局回到車上想了一下,侯德福畢竟是個身兼雙職的領導,他現在的行為也是領導的通病,在單位弄幾個小錢養個小秘玩玩,跟現金員的關係必須得搞好,把現金員培養成小秘,直接搞到床上更是穩妥,隻要不在經濟上犯大錯誤就不算什麼大問題。
至於杜長俠的黑狀,那個無所謂,自己在官場混了這麼久,這點狗咬狗的事還看不透嗎?這次年底調整幹部,就杜長俠這個背景和年齡,百分之一千的滾蛋,這個時候告一把手的黑狀太不明智了。你還不如討好侯德福說不定在退養前還能報點黑錢,否則一個保溫杯都不讓你帶走,以後年節慰問的時候毛也沒有,真是得不償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