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趙易先苦笑了幾聲,然後哭了,由嚶嚶的小聲變成了嚎啕大哭,趙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是為了什麼了,是為了自己的房子?是為了鄭秀?是為了陳如?是為了黃潔?是為了沒有希望的未來?還是為了這二年來的所有委屈?
趙易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足有十多分鍾才止住了哭聲,卻仍像個孩子似的抽泣。透過朦朧的淚光,看見窗外人流與車流是來來往往,鄭秀還需要找嗎?這麼大個省城上哪找去?也許沒停車直接又出城了呢?就算能找到又能怎麼樣呢?鄭秀那冷漠的表情是說明她對我已經徹底死了心了。自己又何必這麼死皮懶臉的呢?那現在怎麼辦呢?回去?太不甘心了,自己追了能有三百多公裏,卻眼睜睜地看著到嘴的鴨子又飛走了,自己的流氓出道計劃也沒成功。
鄭秀給自己打最後一個電話一定是有話要說的,會說什麼呢?不過就是走了唄,還能說別的嗎?
趙易最終長歎了一聲,鄭秀走了也好,自己也不用再在人事局幹了,不是人幹的事自己全都幹夠了,自己還是回小區掃地或者去醫院當護工吧,黑社會當流氓什麼的不用想了,自己也不是這個裏麵的材料,最簡單的一次搶人行動,卻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失誤沒成功。
想到這裏,趙易不僅又想去摸煙,在身上摸了摸煙盒已經空了,不僅想起了自己的手包,想到手機還在包裏,萬一鄭秀手機開機了呢?即使她開機了自己還有必要打嗎?
趙易下意識地往副座上一看,手包沒了。
不對啊?我記得掏照片之後扔在副座上了?難道是被人偷了?暈啊,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心急火燎的趙易急忙在車上找包,先打開手扣,沒有,再回頭找後座。
一回頭,一回頭趙易卻愣住了,隻見鄭秀蜷縮在自己的座位後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鄭秀身高一米六七,卻是盡量把自己縮做一團藏在駕駛座後。錢局長的車貼著深黑的膜,趙易又被交警嚇得六神無主,著急上車開了就跑也沒注意,跑了半天隻注意窗外在倒車鏡裏也沒看見人,沒想到自己在前麵嚎,鄭秀也許在後麵笑。
趙易的麵部表情僵硬了足足有半分鍾,仍是沒有變化。
鄭秀卻是放開了身子手拿著手包遞了過來,“找手包?找手機吧?想給誰打啊?”鄭秀又放長了臉了說道。
“我,我,我打給陳城。”趙易毫無表情地說道。
趙易這麼一說,鄭秀卻疑惑了,忙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趙易又似笑非笑地說:“我跟他說我車上有個美女,問他要不要。”
“趙易。”鄭秀怒叫了一聲,然後是幾個粉拳打了過來,初時還不用力,幾拳下來鄭秀卻使上了力氣,咬著牙摟頭蓋臉的一頓打。趙易做在前座上空間狹小實在沒地方躲,隻能硬捱。鄭秀的拳頭打在趙易的臉上身上啪啪做響,簡直用了十分力氣,好似要把這一天,不,是二天來的委屈全都發泄盡一般。
終於,鄭秀打累了,拳頭上漸漸沒有了力氣,卻沒有停手,趙易見鄭秀手上已經沒勁,便分別抓住了鄭秀的兩隻手,往前一帶,鄭秀裁入了趙易的懷裏仍然掙紮了幾下,見動不了埋頭大哭,那哭聲足可以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