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上自己的座駕,夏薇生就將車廂抽屜打開,取出卸妝水,卸掉臉上那極不舒服的精致妝容,然後將一頭大波浪卷發挽起,挽了個萌萌的丸子頭,再取來一副大圓眼鏡戴上。
她照了照鏡子,拍了拍自己紅潤的臉蛋,覺得挺滿意這平時的裝扮的,最後她將身上的小馬甲扯掉,改穿一件運動衫。
就這短短十分鍾內,她從女神的高大上,撤回到女Diao絲不倫不類的鄉土Style。
白起坐在副駕上,親眼目睹了這變臉的全過程,他內心百萬頭草泥馬呼嘯奔騰,臉上卻穩重得泰然自處,且很有職業操守地保持沉默是金。
他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她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的臉,心裏感慨著:唉,為了一個男人,讓自己上天又躥地地瞎折騰,何苦呢?
夏薇生猛踩油門,悍馬H1如同狂嘯中奔騰的駿馬,衝了出去。
白起有點抖索地趕緊抓住車門邊上的扶手,眼前的風景飛快地向後倒退,如同磁碟倒帶般,讓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起從沙塵暴中衝出來,遇見她之後——
“She/gota/body/like/an/hourg/lass/But/I/can/give/it/to/you/all/the/time/She/go/ta/booty/like/a/Cadillac……”
黃昏時分,夕陽如血,一陣動感十足的音樂穿破山中的迷霧,由遠而近。在那滿是石礫且蜿蜒凶險的十八彎山路上,一輛悍馬H1和三輛越野車正驚險萬分地上演著速度與激情。
這動感音樂則是從這悍馬內傳出來的,而駕駛員正是一身迷彩裝的夏薇生。由於一路奔波,她沾上一身塵,灰得有些徹頭徹臉。
她一雙明眸晶亮,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後麵的情況。
當她看到後麵緊追不舍的越野車之後,眼神裏迸射出惱怒的火花:“尼瑪,真是沒完沒了!”她一咬牙,踩下油門,悍馬頓時怒叱一聲,如風疾馳。
也虧得她的駕駛技術超群,三下兩下便將後麵緊追不舍的三輛越野甩開一大截。但越野車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咬死不放,加大馬力緊追上來。
這條路是從古爾班通古特沙漠返回南方的唯一路徑,路上荒無人煙。當四輛車前後進入山中隧道時,越野車加速,從後麵以及左右方向分別包抄了上來。
夏薇生想踩油門超前已經來不及了,她“嘖”的一聲握緊方向盤,穩住車身。
一直坐在副駕上,穿著一身殘舊盔甲戎裝且一路默默無語的他不得不開口:“將這東西弄開!”他的手指敲了敲車窗。他坐上她的車已經幾個時辰了,這緊張刺激的速度激情是為哪般?直接放倒對手不就行了?
夏薇生嚇了一跳,轉頭看著他:“這位仁兄,你要幹嘛?”這悍馬的車窗玻璃可防風防彈,在這飆車的狀態下搖下車窗,被風刮瞎還是其次,將自己暴露在凶徒的眼前那就等於自尋死路!他是想尋死吧?!
“退敵!”他言簡意駭,吐出兩字後便不再吭聲了。再不退敵,他就得跟著她死在這路上了。
竟會在這裏遇見她,確實是完全出乎他意料,可他還不想讓她和自己死在這裏。
無視她殺人的反對目光,他將放在腳邊的弓箭抽出,指著身上的安全帶要她替他解開,並用深沉的目光看著她,不容質疑地命令道:“開窗!”他其實一肚子惱火的,這都什麼玩意,搗鼓了這麼久,卻發現它既不能推又不能拉!
(弦外音:車窗表示哭Cry——我不是你想推就能推,想拉就能拉的,我是用搖的啊親!)
夏薇生遲疑了一下,後麵的越野撞了上來。兩車相撞,發出巨大的響聲。
形勢所逼,她咬了咬牙,趕緊穩住車身,不容多想將白起身上的安全帶解開,並搖開車窗。
窗口一開,白起的身形如靈蛇般竄出車窗外。
隻見他單腳鉤住車門,凜冽的風將他的長發和露出車窗外的衣袂掀起,他麻利地抽出三支利箭搭起弓,目標對準緊追不舍的越野車前輪,一個滿弓,嗖嗖嗖三聲就是三箭連發。
三支弓箭,一前一後在夕陽下劃出一道好看的光弧,分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爆越野車的車胎。
他所有動作均一氣嗬成,勢如長虹,驚呆了一邊的夏薇生。
夏薇生透過後視鏡,看見三輛越野車的方向頓時打滑跑偏,直接撞上隧道欄杆上,打了好幾個轉才刹住車身。越野車上跑下三個穿著黑衣帶著黑色口罩的男子,驚慌失措地連滾帶爬逃離現場。
一分鍾之後,越野車方向發出“轟轟轟”巨大的爆炸聲,瞬間火光衝天——
回到現實。
他有些苦澀地想著:她還是她,卻不是他所認識的她,更奇怪的是,她似乎根本不認得他。這其中,肯定是什麼環節出錯了。
“那個男人不適合你!”他見她一臉冷淡,並無報複後的快感,以為她還在為那個羸弱騷包的男人傷心難過,他忍不住出聲,企圖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