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講:“屍鬼不同路,人鬼不同天,人屍不同穴”。
說的是人、屍、鬼互不相容的意思。
因為,人有陽氣,鬼有陰氣,屍有煞氣。
人,惹陰氣則病痛纏身,惹煞氣則神識錯亂。
鬼,受陽氣則現形世間,受煞氣則不入輪回。
屍,得陽氣則起身屍變,得陰氣則萬年不腐。
所以,三者雖然同出一源,但卻都受製於天地大勢,各據一方,不可能安然相處。
但是,老話又講:“大道五十去其一,天地萬物總有異”。
偏偏世間又真的存在著一個“人屍鬼三靈同居之所,陰陽煞三氣合聚之處”。
此地名叫“人鬼村”,村前有路“屍鬼道”,村後有山“活葬山”。
村口立碑,碑上刻字,曰:“凡入此村者,便是進入另一番世界,從此隔絕凡塵,萬萬不可在走回頭路。“
最後落款,模糊不清,無法辨識。
關於“人鬼村“的傳說,我是小時候在一本雜誌上看到的。
某個記者去一家精神疾病研究中心做采訪,無意間從一位患者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便把它記錄了下來,還問清楚了人鬼村的具體位置。。
據說,後來這位記者親自跑到“人鬼村“的真實地點去驗證,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當然,雜誌上刊登一篇恐怖性質的奇聞軼事也很正常,我記得當時看過之後,對那個相信神經病嘴裏說出來的話的記者好好鄙視了一番,然後就再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但是誰成想,在我18歲的那一年,卻真的和一群人進入了那個“人鬼村”,還經曆了別人都不曾想到的大學四年生活。
好了,言歸正傳,故事要從08年的那個夏天開始說起。
08年,我高中畢業,不顧家裏人的反對,秉承著走進災區、為社會貢獻自己微弱力量的高尚情懷,毅然決然地在誌願表上填寫了四川大學。
當錄取通知書發到家裏時,沒有一個人開心,甚至是父親打起精神來給我辦的升學宴也在沉悶的氣氛中草草了事。
那個時候的我不明白家裏人為什麼這麼不看好我的意願,全國上千萬人都投入到四川去抗震救災,我隻是上個學,哪會有什麼危險。
如果,我要是告訴他們,我還想著往汶川跑一趟,估計他們會把我綁在家裏硬拖著不讓我去報到。
不過,家裏人雖然全都反對,但是身邊的朋友卻有不少支持我的,尤其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史大龍,更是從精神上、物質上乃至肉體上,全都給予了我最全麵的支持。
當然,這個肉體上的支持不是你們邪惡思想裏麵的那種支持,而是史大龍把自己一米八高、二百四重的龐大肉體,以上大學的方式捆綁在我的身邊,跟我一起投奔了四川。
時至八月,開學在即,我和死胖子(也就是史大龍)私下一商量,決定提前出發,看能不能趕上震後救援的最後一班車,為災區人民貢獻自己的一分力量,於是便拖著行李,結伴踏上了上大學的路。
這個時候,正處在抗震救災到災後重建過渡期的川蜀之地,飛機和火車依舊不是那麼方便,我們隻能先坐火車到重慶,再從重慶坐汽車趕往成都。
而當我們登上那輛從重慶始發的長途大巴時,司機師傅的一句話,給我這趟川蜀之行定下了個陰暗的基調。
“曰他個先人板板,嫩這幫鬼兒,哈老殼壞嘟了,神戳戳地往那兒跑幹哈子,今個我是躲不過去嘍。”
我當時沒太明白這句話啥意思,還非常禮貌地衝著司機師傅笑了笑。
結果等真正坐上車了,死胖子憑借他天生的語言優勢四處打聽過後,我才知道,那司機師傅為什麼會一臉的悲催樣。
大地震過後三個多月來,四川周邊省市往成都去的大巴車大部分都被調用去抗震救災了,隻有少數省會城市的汽車站留出一兩輛專門搭載旅客。
這樣的車最初的時候,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迎來一個乘客,而且留下來的司機師傅也不願拉這樣的活。
畢竟有勇氣往災區跑的人隻是少數,還全都投入到救災工作中了,留下來開車的全是被趕鴨子上架。
我碰上的這位司機師傅就是這麼一個人,之前他的運氣很好,輪到自己當值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人買票上車。
可今天就不同了,我上車之前,車廂裏已經坐了七八個人,再來上倆,他這趟不想跑也得跑。
不管司機師傅是咋想的,反正我心裏很高興,人多就代表著氣旺,危險係數直線下降,也可以保證我這張車票沒有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