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嗎?這算不算一種執念呢,桃花盛開的季節來這裏的確是一種享受,容淺忽然伸手接過飄落在身前的桃花瓣,看著那如玉般皎潔的容顏,忽而說道:“你是因為那個喜歡桃花的人來這裏的嗎?她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來?”她記得他說過,他有一個朋友喜歡桃花,不知為什麼,她就這樣覺得了,他是為那個人而來。那麼他的悲傷,也是為了她嗎?對於楚溫嵐,她希望他過的好。
楚溫嵐握著玉簫的手微微一緊,目光深深的看著容淺,美如冠玉的容顏上笑容依舊,聲音中帶著篤定,“她出遠門了,可是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桃林入口,容淺回過頭看著那依舊坐在崖邊的男子,那如雲一般的素袍隨風舞動,而他卻穩如泰山一般,坐在那裏毫不動搖,這便是他的執念吧。若是有可能,她倒是願意去幫他尋那個女子,隻可惜剛剛被他拒絕了。
他說,她會自己找尋回家的路,在她不願意回家之前,找到也是枉然,而他會一直等下去,花開花落,日出日落,直到這生命終結。
或許,她從未真正了解過楚溫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曾經他是叱吒風雲的戰王,而今卻是執念於心的癡情人,這其中又有多少過往呢?
“這楚王真是深情。”綠蕪一旁擦著眼睛,顯然是被剛剛楚溫嵐的話所感動,“真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被楚王喜歡上了。”
紅玉好笑的看著綠蕪,不由打趣說道:“反正喜歡上誰,都不會喜歡你這樣流鼻涕的小姑娘就是了。”
“你才流鼻涕呢。”綠蕪當即擦幹淚水衝著紅玉不忿說道,轉而看向容淺說道,“我最開始還以為楚王喜歡的人是小姐呢,以前總覺得他看小姐的眼神不一樣,沒想到是我看錯了。”
容淺微微一愣,看了綠蕪一眼,見她臉上神色鬆散,微皺的眉輕輕舒展開來,淡笑說道:“這下子你可再不會瞎猜了,我跟溫嵐以前可不認識。”這個她曾經在楚溫嵐那裏求證過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突然生出這種想法,似是想要極力撇清一般,不,應該是她的錯覺。
“真是可惜,楚王那樣天資卓絕的男子與小姐可是般配的緊,雖然腿不行,可是那也倒無妨。不過說到與小姐最般配的人,我倒認為該是那天越太子。人長的好看,能力可謂是天下臣服,另外那雲昭公子也是不錯,雖然不是王侯,但是他是天下閣閣主……”
紅玉拉了拉還在喋喋不休的綠蕪,皺眉說道:“小姐都走了,你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快跟上去。”
綠蕪這才發現,容淺已經走出老遠了,兩人快步追了上去。
下午的時候,楚溫嵐便離開了普救寺,至於他離開的原因,容淺知道一二,無外乎是遠在帝都的皇帝對他這個堂兄弟不放心罷了。
這樣一來,整個普救寺中就剩下容淺跟楚翰軒兩撥人了。
因為上午容淺沒有理他的事情,楚翰軒足足生了半天的氣,發誓不理容淺。可是在容淺幾次看到他,將他熟視無睹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主動跟她說話,奈何容淺依舊不給他麵子,氣的他快跳腳。
容淺為了避開楚翰軒的騷擾,幹脆去了前院,恰好碰到了了悟大師,被他邀請一起論法,容淺本來想拒絕,可是論法找上她這個六根不淨的人,隻能說明,他有話要說。至於千算大師,在昨日給容淺把過脈之後,就離開了。
涼亭之中,容淺坐在了悟大師的對麵,對於眼前這位了悟大師,她並不大了解,也或者說,她現在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影子。
“大師這是何意?”容淺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橫放著的棋盤上徘徊著她微微皺眉,難不成這些人都是下棋成癮了嗎?不過看這樣子,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了悟大師看著對麵容顏清淡的女子,雙手合十,低念一聲,“阿彌陀佛,老衲素聞施主棋藝精湛,今日特意向施主討教一二。”
“討教倒不敢當,不過我今日並沒有下棋的興致。”容淺看了了悟大師一眼,淡淡說道,“大師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過若是一些陳詞濫調,那大可不必。”
了悟大師搖頭,“老衲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在這棋局中。”
“這樣說來,今日這一局,我是非要同大師下不可呢?既是如此,大師請。”容淺微微挑眉,索性無聊,下下棋倒也是沒什麼,隻是她可不想聽到一些讓人不痛快的話。
了悟大師執起一枚黑子落下,看著對麵從容不迫的女子,忽的輕歎一聲,“九年的時間,物是人非,施主,你可別來無恙?”
“大師既說物是人非,又如何別來無恙?”容淺跟著落下一枚白子。
“當年佛祖麵前,施主曾言,他日若真江山更替,你必然挺身而出,守護一方。”了悟大師歎息著,再落一子,“雖是九歲稚子,可是當年豪情,尤讓老衲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