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屍遍野的野狼坡上,仍有許多的煙塵尚未散去,隻不過金宥成心中的陰雲遠比這些煙塵要厚重的多,僅僅半天的功夫,他卻遭遇了一生中的奇恥大辱。四十萬大軍,竟然被十萬鐵騎幾度擊潰。而且,更讓他憤憤不平的是,這裏麵,扶餘士兵的傷亡,竟然是齊軍的三倍還要多。
扶餘士兵的戰鬥力比齊軍強,這是公認的,可是到頭來,傷亡卻比扶餘要慘重數倍,這裏麵的貓膩估計也隻有幾人才能看的出。冷哼一聲,金宥成聽著手下將領彙報傷亡人數,憤怒的同時,金宥成不免慶幸,還好那股神出鬼沒的鐵騎隻是圍殺了聯軍一陣功夫,便四散逃竄而去,不然這裏麵的傷亡數字比現在還要大。
“齊王,還請你給本王一個解釋,為什麼你二十萬士卒隻有五萬不到的傷亡,而我扶餘戰士的傷亡卻高達十五萬呢?”眼中陰芒畢露,金宥成越發覺得這裏麵的有問題,自己和對方聯軍,攻打的是劉邦,可是卻突然冒出一股戰鬥力堪稱恐怖的騎兵,這顯然不是劉邦的軍隊。加上,扶餘國一直經營塞外,與中原毫無瓜葛,要說真正有利益上的往來,也隻有齊國。
而且金宥成也一直到田榮是想利用自己,可是又畏懼自己手中的力量所以才百般討好,現在自己遭遇突襲損兵折將,隻對他一個人有好處。如今聯軍二十萬,對付劉邦十萬之數也戳戳有餘,顯然這個田榮還有後招,與外人聯手,想將自己的消磨幹淨,等到吞並劉邦的時候,在將自己吞下。
即便如此,但這都是金宥成的猜測,所以他不好明著戳破臉,隻好甕聲甕氣的質問對方。
其實田榮也挺冤的,雖說他對金宥成這幫扶餘國人的確心有皆被,可是從沒想過現在動手對付這幫子化外野人。剛才突然闖出一股子戰鬥力變態的鐵騎,將他的聯軍打的落花流水,這本就出乎田榮的意料。
更讓田榮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對方好像專門虐殺扶餘士兵,至於自己的那五萬士兵,都是被亂箭射殺的,還有在逃跑中,相互踐踏引發的傷亡,這就說明那些騎兵故意要對付扶餘人。可是可喜之處,可是金宥成也真能夠聯想,竟然將此事都賴到自己頭上,這倒是讓田榮覺得無比冤屈,著黑鍋自己可萬萬頂不得。
“大王,您這話可就不對了,田某與貴邦一向交好,又怎麼會派人突然來襲擊貴邦呢,而且還搭上了自己的五萬兵士呢。”
田榮話說的誠懇,這讓金宥成隻覺得喉嚨卻被什麼東西堵住,使得一肚子火無法發泄,隻好暗自生氣。見此,田榮趕忙道:“還有啊,正如大王你說的,田某若是有這麼強的一個助力,為何還要和大王連手呢,還不如就和此人聯手,也免去了其他煩勞,所以剛才那支鐵騎田某根本就不認識。
其實,不瞞大王,我齊軍本來戰鬥力就弱於貴國戰士,所以當時遇到那些騎兵時,貴國戰士自然身先士卒,這樣你懂得,那還不是上去送死,反倒是躲在後麵的士兵們勉強躲過了屠殺!”
田榮的這話說的將其中肯,因為他竟然自言自己的士兵弱小,所以在戰鬥的時候都躲了起來,而扶餘士兵強大,皆不為生死衝上去,和鐵騎廝殺。如此說來,這傷亡比率也就合理了。聽到對方誇讚自己的士兵,金宥成還是打心眼裏洋洋自得,怎樣,自己的士兵才是戰士,總比這些躲在後麵的膿包好吧。
“哼,如此也有點道理,倒是我錯怪齊王了,中原的士兵弱小本王也能理解!”說著,金宥成的尾巴幾乎都要翹上天了,隻是他沒有意識到,弱小的齊軍現在卻三倍多餘自己的士兵,他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優勢。
“那是自然,看到大王理解田某,實在是齊軍之福啊。親眼見證了扶餘戰士的勇猛,田某打心眼兒裏佩服,還請大王收田某一拜,也算是祭奠那些逝去的扶餘戰士!”鞠躬一拜,田榮心中冷笑,暗道:先讓你得意一會兒,等滅了劉邦後,下一個便是你!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戰場上都已經清掃幹淨,除去還能走動、喘氣的都帶著之外,其他就地掩埋。其中不乏有蒙毅的騎兵,畢竟十五萬鐵騎對付四十萬聯軍,兩三萬的傷亡在所難免,古代大戰說白了就是拚人數。一個能夠上得了戰場的士兵,當然不是當年起義軍那樣的烏合之眾,必須要兩年以上的時間訓練磨礪。
所以,每當打仗就要後方源源不斷的運送士兵,所謂新丁和俘虜那些就像炮灰一樣,根本就餓沒有任何戰鬥力,送上戰場隻能送死。再加上古代的醫療條件落後,往往在戰場上受過刀上的,除非是皮肉傷,隻要是傷筋動骨之類的,那個士兵就算是廢了。所謂戰爭,打的就是消耗,誰耗得起,誰就是最後的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