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吳廣洗耳恭聽。”吳廣直視林躍,仿佛對方臉上長了花一般,如今張楚政權依然名存實亡,若非還有他和宋留苦苦硬撐,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回複往日的輝煌,簡直就難如登天,所以他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信任的同盟,方可有機會撐到最後。
“很簡單,項羽西伐滅秦,那我們就首先出兵九江、潁川等地,占據秦國的中東部地區,之後再聯合隔岸觀火的南越趙佗,將秦國大半江山都控製住,這樣一來,隻留項羽和形勢危亡的秦國朝廷,在那關中做殊死搏鬥。等到兩方人馬精疲力竭之時,我等假奉陳王遺命,聯合十八路諸侯一道圍攻項羽,這樣一來,項羽這等大敵一除,其餘勢力吳將軍還需畏懼嗎?”
暮春三月,大地複蘇百草豐茂之時,可是整個秦國土地上,卻滿目瘡痍,橫屍遍野,死去的屍體沒有親人送葬,日複一日腐爛殆盡後,都化為皚皚白骨,參雜在野草之中,望著生畏之餘,更感到滿腔悲然。
當然,也不是秦國每個地方都被摧殘的不複往日模樣,至少在九江一帶,一日既往的安寧。這多要歸功於現任九江太守劉庸政的功勞,話說原九江太守歸辭後,陰陵縣縣令葉權本該理所應當的榮升太守之位,可是異變突起,本就無異於競爭太守之位的劉庸政,卻突然上書老太守,直言要求這太守之位。劉庸政本來就在任職縣令期間,有諸多功績,既然他如此要求,本就對他諸多看好的老太守也就隨了他的意思,給鹹陽上書力薦他為九江太守。
對此,葉權憤憤不已,不過為了安撫他的情緒,老太守也一不做二不休,拉下臉皮繼續上書請求朝廷指封葉權,保舉他當上了一個僅次於郡守的郡尉,雖然這個郡尉是手掌兵權的二號人物,不過卻始終被劉庸政壓得死死,沒有絲毫作為。倒是劉庸政登上郡守之位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致力於各個地方的水利治理,還親自披甲上陣,保他九江一塊安寧。
起義軍曾經數次想要攻占九江,都被劉庸政摔大軍當了下來,成為起義軍眼中一塊難啃的骨頭。然而,林躍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攻占九江。因為這個地方不僅僅是他第一個戰略要地,更是他崛起的地方,同時也是命途中落,心愛之人永遠離去的地方,這一切都承載了太多太多。
“報,林王,我十萬聯軍軍已經在曆陽縣東郊二十裏外集結完畢,靜候王令!”前方一將士風塵仆仆趕來,若非他肩頭的鎧甲上烙有一個虞字,林躍簡直不敢詳細,這個滿臉土灰的家夥,正是那個好好縣令虞子期。原來,虞子期因感激林躍,所以聽說林躍自立為王,要率兵出征。所以特意投筆從戎,到了郡中當上了一個小小的裨將,這件事隻是經由羅毅之手,所以林躍並不知道。
眼中微微出現一絲訝色,林躍心中明然,看來這虞子期的大名,是注定要載入曆史名冊的啊。隨即,林躍便點了點頭,遙遙望著就在不遠數十裏以外的九江,道:“三軍聽令,再往前推進十五裏,我要兵臨城下,讓整個九江不戰而降。”
“諾”林躍號令一處,十萬大軍再一次緩緩朝前移動,黑壓壓的大片,仿佛這就是一股無法抵擋的洪流,微微一動,便可以將任何城池瞬間衝毀,壓抑的氣息飄在所有人的心頭,每個人心中都生出的在劫難逃的絕望。
“太守,咱們降了吧,叛軍這次有備而來,足足聚有十萬之眾,咱們這兩萬人馬,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啊。”身邊的以為幕僚麵露苦澀的看著,在城牆上迎風而立的劉庸政。他說的是實話,前幾次他們雖然堅守九江,可是郡府士兵卻被耗損殆盡,現在勉強湊齊的兩萬士兵,其中新丁占了足足七層,隻有少數老兵經受過正規訓練,這種戰鬥力,別說是十萬敵軍,就是五萬也非他們所敵。
手中握緊的長劍不住顫抖,並非是害怕,而是太過用力而使得早已經布滿缺口的劍身,都無法承受這力量,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一般。隻見劉庸政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緩緩道:“我們絕不能投降,正因為那是林躍的軍隊,所以我死也要堅守這座城池,與他抗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