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在那一刻,林躍的心卻莫名一痛,眼前的虛無中卻突然出現一幅畫麵,那是西裝革履的他,在宴會中被一顆子彈射中偷不的景象。隨即,這片畫麵又突然一變,變成林躍在小樹林邊同關琴相遇時,關琴攝生救他,被箭矢射中的場景。這些不斷的變幻的場景,都是林躍一直隱藏在心底的心結,現在這些痛苦的回憶突然湧現,剛剛放開心扉要融入天地的林躍,卻像是突然從天堂掉落到了地獄,周圍的世界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嗬!”滿頭大汗的林躍猛然從冥想中驚醒,豆大的汗珠,還有林躍滿臉的痛苦表情,可想而知林躍此刻的心境之糟糕。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林躍劇烈的心跳才漸漸恢複平緩,抬頭望去,之前還是明日當頭的天空,現在已經滿目星鬥。
“你醒了?”亙古不變的聲音從林躍身後傳出,不用猜,也隻有扶塵子這種活了三百多年,看待一切的目光都異常超然的人,才會有這般淡然的語氣。
晃了晃有些疼痛的腦袋,林躍想回憶扶塵子傳道時究竟說了哪些東西,可是卻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全無印象。要知道,林躍自從整個人踏入修士門檻以來,看什麼都是過目不忘,現在還頭一回出現忘記了什麼事。大感不可思議,林躍無奈道:“醒了,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開始是好夢,不過到後麵卻變成了一個萬劫不複的噩夢,嚇得我隻好醒來。”
“做夢好啊,想我已經有兩百年都不曾做過夢了,無論好夢噩夢,都是冥冥之中,上天賜予你的福澤,你要好好把握這夢境中的感悟,我想這很有可能,便是幫助你突破現在瓶頸的提示。”扶塵子的話說的有些玄乎,不過林躍卻不敢大意,順從對方的意思將夢境內容強記了下來,準備等到以後有時間,好好琢磨琢磨這夢境究竟有何預示。
看林躍低頭不語,扶塵子道:“你今天找我想必是為了飛魚門的事情吧,他們雖然是一個不倫不類的二流修真門派,不過你大可放心,我這些弟子雖然沒有覆滅他們的門派的實力,但是想要將他們驅逐出東海,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單單是如此,不瞞道長,我今日已經去了一趟蘭陵,但是我卻發現一樁怪事,那便是飛魚門竟然在暗中從百姓中,掠奪大量的男童,我怕他們是有什麼陰謀,所以小生這次前來,特地想要向道長請教”不是對方提及,林躍差點都忘了此次來的目的,遂將白天遇到的怪事同扶搖子說了一遍,並且也說了些自己的想法,畢竟在這塊上,扶搖子絕對比林躍這個雛兒見識廣博的許多。
“大量誘拐童男?這倒是個蹊蹺事兒,我早說這個飛魚門有古怪,一個普普通通的世俗幫派,怎麼會在一個甲子不到的時間一躍而起,躋身到二流修真門派。當初我就想讓師兄出動門派裏麵的執法堂弟子出來徹查飛魚門,可是師兄卻一直不允。現在好了,竟然爆出這麼大一件醜聞,我看這次還有誰會包庇他們。等等,我這就給師兄傳信,讓他派人查清此事!”
說著,扶塵子便從懷中摸出一張薄薄的紙張,三下兩下便已經折出一隻紙鶴。看那隻和栩栩如生的模樣,林躍不禁想到了當初自己遇到徐福時,對方給自己表演的讓紙鶴飛行的法術。現在看起來,兩者的手法上倒也有些相似,不過扶塵子這裏麵步驟比起徐福當初折的,要繁雜許多。
就見扶塵子麵色出奇的嚴肅,嘴唇下的三尺長須也開始無風自動,像是醞釀了一會兒什麼。突然就見扶塵子口中一口精血噴出,在起麵前形成一麵壁板似的血霧。與此同時,扶塵子的食指也趁著血霧尚未消散的時間,在其中快速書寫好要對掌門師兄說的話。
待到一切都完成後,才聽扶塵子道:“天道渺渺,人道滄桑,以我精血,化為媒介,血勒令,印!”喃喃細語間,林躍便吃驚的看到這些剛才還即將消散的血霧,此刻都化作了一條騰飛的學龍,鑽入了拍動翅膀漂浮在半空中的紙鶴裏麵,隨後,隻是在紙的表麵留下了一條龍的圖騰。
“這便好了?”看了許久,林躍還是第一次被對方這種玄門手段所震懾,如果說真元力隻是自身身體中,衍生出的一種力量,可這又算什麼,法術?魔法?僅僅是靠幾句咒語,便可顛覆一切常理的存在?
“去吧!”沒有回答林躍的話,扶塵子還不曉得林躍竟然對自己的小法術,有這麼大的反應。在他看來,林躍是鬼穀子的弟子,法術上麵雖然不在行,但也頗有見地,自己這種以精血為媒介傳遞訊息的小法術,尚不至於落入對方眼中。以至於扶塵子根本就沒有理會林躍,而是將手中紙鶴輕輕一拋,那張小紙鶴便在黑暗的夜空中,散發出點點光輝的同時,撲閃撲閃著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