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的聲音雖然不高,可是蘭陵畢竟是虎鯨幫的偽都,光是在兵力駐守一塊,就達到先前所有城池之最,現在有大股士兵突然出現在城門口,又怎能不引起守城將軍的注意。隨即,這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便以同樣的方式回敬道:“我道是哪來的不要命之輩,原來是郡守大人哪。我說,郡守大人,你今天不好好的待在溫柔鄉中,陪你的小妾溫言細語,怎麼跑到我們這種粗俗的地方,可別玷汙了您金貴的身體啊。到時候,若是您萬一騎馬被閃了腰,那時候你的小妾前來找我,那我可該如何是好呀!哈哈…”
聽那守城大漢一番譏諷之言說完,周圍的守城敵軍都哈哈大笑,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將陳亮放在眼中,若是林躍前來,讓早已經備戰了一個月之久的蘭陵翻起陣陣波瀾,這還情有可原,可是陳亮這種整日舞文弄墨,三腳貓功夫都使不出來書生,現在帶兵過來,說是要圍剿虎鯨幫,這在那些敵軍看來,無論怎麼說都是那麼的可笑。
“哼,董飛,你別得意,你現在若是要投降我,那我就饒了你性命,然後重新貶為庶人那也就罷了。若是你還不知死活的說笑,那麼你的結果將是在城破後,被車裂五馬分屍而亡,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既然自己充當魚餌的作用,正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陳亮才不會傻到就這樣衝過去。那還沒有衝到,估計就應經被亂箭射成篩子了,所以他便準備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將對方陣營中的高手都一一給說出來,這樣他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利益。
“我呸,馬甲一套,你還真當你是什麼將軍啦。看箭…”說罷,早已經技癢想要立功的董飛,猛然從身後背負的箭壺中,抽出一更白翎長箭。之後,待手中三石半的巨力弓被拉至滿月,拌著董飛眼中一抹惡毒,那條早已經瞄準陳亮的箭矢,便撲食的毒蛇一般,猛地竄出,在空中劃出一道虛影,射向陳亮。
“仙長,救我!”心中默念,被嚇得渾身僵直的陳亮,早已經動彈不得。以至於在外人看來,他絲毫不做出任何反映,就連伸手格擋,或是下意識的仰身躲避都不曾有。看的身後士兵都暗暗羨慕,不愧是郡守大人,果然有大將之風,而且還是一位看到箭矢後,都不奪不避的儒將,這番淡定,編造已經秒殺了身後一大片士兵。
伴隨著“噗哧”一聲悶響,鋒利的箭頭,在一瞬間便貫穿了厚實的肉身,之後又帶起一篷血霧。戰場上出乎異常的靜默,這一刻,幾乎是連填上漂浮的雲朵都停止了,過了好一會兒。城樓上,一隻手扶牆,一隻手拿著巨力弓的董飛,這才緩緩將手中長弓放下,因為他從這一箭開始,便在再也用不到了。等到視線從紅色巨弓上離開,董飛才遲疑半刻,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胸口,因為就在上一秒前,剛從自己手中射出的箭矢,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上,而且還是瞬間就將自己的胸口貫穿,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留給自己。
“咯咯…”喉管中一陣費力的湧動,顯然董飛這是要開口說話,可是奇觀卻又被突然湧上來鮮血堵住,費了半天勁都說不出半個字,遂在這種無法名目的狀態中,從城台上摔了下去。厚重的身體,砸在城牆下的沙場上,揚起了一片赤黃色的土灰,隨後又恢複了平靜。
“呼,嚇死我了,幸好仙長出現的即時,否則我這就真的要含恨九泉了!”心有餘悸的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回頭看眼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扶塵子,剛才就是他用袖裏乾坤的絕技,臨時改變箭矢飛行的方向,救了自己一命。
陳亮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玩的就是心跳。不過,他也意識到,戰場上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許隻是刹那間見得改變,便足以改動真個戰局,所以容不得他半點遲緩。隨即,陳亮又一次,當這身後士兵敬慕的目光之中,再一次勒馬上前,施行新一輪的叫戰,勢必要將那些隱藏在城中高手,全都給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