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毅再接過諭旨後,仔細端詳了一番,在確定錦帛上,沒有什麼暗器一類的危險物品後,羅毅才將諭旨,又遞給了一旁有些迫切的曾壽。
待看到黃帛上的內容後,曾壽那張原本就被林躍的冷哼聲,嚇得有些的慘白的肉臉上,不知不覺間又白了幾份。先是諭旨上的內容,直接指明林躍就是那種力戰蛟龍的勇士。後者,那黃帛諭旨的左下方,一個鮮紅的玉璽章印,更是攥緊了曾壽的小心肝。
“二當家,這可如何是好?”曾壽萬萬沒想到,林躍的來頭會是這般大,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遂想到了自己平時一直依仗的二當家,將目光向羅毅投了過去。
“唔”輕輕旋轉的手中的茶杯,羅毅兩道劍眉微微皺起,如今這事確實有些難辦。眼前的年輕人,來頭之大,入果就這麼貿貿然的殺了,萬一引起鹹陽那邊的怒火,對自己這潛龍山用兵,那麼自己這邊力量必然會有所暴露,勢必會斷送今後的複國大業。
可是,如果再將這個年輕人放走的話,那萬一他在出去後,將自己這裏的事情對外邊公布,那麼結果自己這邊也將遭到兵火塗炭,這般殺也不是,放也不是,羅毅的麵色不由有些難看。
隨即,手中茶杯往木質長桌上重重一放,反震之力使得茶杯中濺出了大片茶水,灑在了桌麵上。沉思片刻,羅毅不禁有些懊惱的,對著門口的侍衛揮了揮手,無奈道:“先將這兩人押下去,至於如何處置,明日再做定奪!”
古代的夜景是美麗的,至少林躍是這麼認為,沒有現代夜市的喧囂,有的隻是小村小城中星星燭火的靜謐。就連潛龍山中,那一個個團聚在一起的村寨,白天裏緊鑼密鼓操練的士兵,在夜晚也都各自歸於家中,卸下沉重的甲胄,與妻兒老小一起共享這個溫馨的夜晚。
相比於這些平凡的士兵,林躍的處境倒是慘了許多,同樣遭罪的還有關琴。狹小的地下牢房中,此時正有兩撥士兵輪流交替換班值守,而大牢門口的小桌邊,牢頭王刀疤正坐在那兒,吃著花生一類的小菜、喝著小酒。
雖說看起來自在無比,但王刀疤仍然時不時的回頭,往最後那間單人的牢房看一眼。原來,平日裏在這值班的僅有四人,不過今天王刀疤卻額外收到一條命令,說是這最後一間屋裏,關押的一男一女都大有來頭,特意命他好生看管。
所謂的好生看管也是有講究的,那就是既不能讓裏麵的犯人受到委屈,但也要將這些人看牢了,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所以這王刀疤怕耽誤事,便破例命令,今日值班人手多出一隊,兩隊輪流換班,為的便是確保無事。
看來,這潛龍山寨的曾、羅兩位當家,對林躍還是比較照顧的。畢竟,人家身份明在這兒了,就算殺,也得有個尊嚴的死法。至於關琴,曾壽也頗為心疼,但是礙於羅毅的強硬,也就變相的將兩人關在了同一間牢房中。
看了眼周圍牢房中,那些犯人們碗裏的黑糊糊,林躍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也並非太糟糕,至少人家還是每頓粟米的供著自己,還沒到那種吃其他犯人碗裏,那些垃圾的地步。
“關琴,吃飯了”輕輕推了下,縮在一邊的關琴,林躍柔聲道。
“不想吃”一絲略帶嗚咽的抽泣聲,從關琴埋在膝蓋的臉上響起,嬌弱的身子不住的顫動,如此情形,怎能不惹人心生憐惜。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自作主張的將你帶出來!”想到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差些害的關琴遭到毒手,林躍事後自責不已。這個時候,再見到關琴因為害怕而抱頭哭泣。突然間,林躍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心中一陣說不出來的酸楚,這讓向來剛毅的林躍尤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