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異於對劉庸政是當頭一棒,如此大的事故,雖然實屬天災,但若是自己處理不當,不能及時治理這方水患,那萬一讓鹹陽那邊知道了,就算是九江太守也要受到牽連,想著,劉庸政就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聽完劉庸政的話,林躍心下也一片黯然,這天災果然是人力難以左右的,如今洪水泛濫,又有多少人家要家破人亡。遂也不禁有些觸動,道:“是啊,這天威難測,大人千萬不要泄氣,現在我們還需做好打算,及時的做好救援和災後安置工作!”
“是啊,本官也正為此事苦惱,林躍你有何妙策,不妨說與本官聽聽。”劉庸政看林躍好像欲言又止,便示意他大膽說出來。
“妙策倒是沒有,但是大人,現在頭疼的可不止你一人。據卑職所知,咱們這九江十二縣,有六個縣都地處江河下遊,如今這洪水來勢洶湧,怕是出問題的不隻是我們這一個縣,頭疼的也不知大人您一人!”林躍有些無奈,你一縣之主管這些都沒辦法,我一穿越過來打醬油的,我能有什麼法子,但這縣令發話,林躍又不能不答,隻得硬著頭皮安慰道。
“唉,別提這事了,一提我就更納悶!”好像早知道林躍會這樣說,劉庸政有些氣苦的拍了把桌子。
“啊,合著您早就想過啦。”林躍這才發現,原來這劉庸政倒也不笨,知道是時候把別人也拉下水。如此一來,隻要他稍稍做出些舉動,到時候上麵評審政績,這祁陽縣令也有那些倒黴蛋的襯托下,顯得頗有政績。
還沒讓林躍想完,劉庸政又接歎氣著道:“關鍵是今年這洪水它不給力呀,就單單我一個縣受了洪,其他十一個縣都沒事,順利的度過了今年的豐水期!”
“這,這也太巧了吧……”
“唉,誰說不是呢,我就奇怪了。同樣是汛期,為什麼為就唯獨我祁陽縣發了洪災,按理說之前所做的防洪工作可是一樣都沒少!”劉庸政此時,是越想越氣憤,這老天爺未免也太會捉弄人了,這不成心給自己下絆子嗎。
若是之前,是說因為防洪措施沒有做好,而引起水災,林躍覺得倒也合情合理。可是聽到後麵,便發現了一絲不尋常之處。洪災之所以是洪災,那是因為這是一種無法預測,破壞範圍甚廣的自然水患。如今水患竟然隻發生在祁陽一處,甚至隻是一小片下遊村落,這讓林躍禁不住懷疑,此事必有隱情。
拱了拱手,林躍道:“大人先不要急著怪老天爺,說不定這件事,連老天爺都沒有料到呢!”說著,林躍還象征性的指了指頭頂上方,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劉庸政也並非那種,肚子裏沒貨的草包。聽完林躍‘謬談’後,隻用手指輕輕敲擊了兩下桌麵,便明白了林躍的弦外之音,疑聲道:“你是說,這水災並非偶然,而是另有原因?”
“大人英明,卑職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大人,你想啊,我們這祁陽縣雖然地處鄱水和盱水交彙下遊,但這兩條水脈附近,還分布有其他兩個縣。如今這彙流水勢超出往年數倍,那麼其他七條水係咱暫且不說。至少是這兩條水係今年加大了徑流水量,所以那兩個在上遊的縣,也應該或多或少的收些影響,不可能一如既往的什麼水患威脅都沒發生。”
頓了頓,林躍又繼續道:“誠如大人剛才所言,在這十二縣裏,就祁陽受洪,其他縣都安好無事。由此可以推斷,這洪水來得不尋常啊!”這世上沒有什麼巧合,多數是一些心存不良的人刻意為之,這便是林躍的觀點。
聽著林躍的分析,劉庸政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若是天災到也就罷了,不想這竟是一樁人禍。劉庸政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膽,對自己不利也就算了,甚至還牽扯出近千條人命,這事要是不徹底查清楚,自己那還有顏麵在這祁陽縣中待下去。
劉庸政雖然名字上有著‘庸政’二字,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那昏庸無道之人。相反,在任上的數年時間裏,劉庸政勤勤懇懇,從來沒有懈怠過片刻。上回去郡城那述職,那九江郡守甚至對劉庸政有過表示,說自己有意想上書進言,讓他接任這一郡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