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謝謝你。”良久,宿槿細如蚊蠅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晚聽得分外清楚。
“什麼謝來謝去的,我們兩個誰跟誰?你抓緊時間看看,這藥能不能用,能用我就走了。”還有一項任務要做,因此我不能久留。
“這就要走了?”帳篷外麵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鍾一杭。
這段時間他一直和宿槿在一起,意思是說,我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宿槿,就有多長時間沒見過鍾一杭。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到他們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當初一門心思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現在卻是有了一種隔閡。
也是因為宿槿的毒,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遍一遍地這麼告訴自己,而後抬眸對上了鍾一杭明亮的眼睛,像是有深深的旋渦,將我所有的思緒都吸進去。
我連忙別過臉,視線移向了一旁擺著的瓶子,就差違心地誇一句那畫著大朵牡丹的瓶子很好看了:“瓶子挺好。”
“行啊蘇木,現在都不回我話了。”鍾一杭有意抱起雙臂,目光彙聚在我的身上,一絲一毫的動靜也不肯放過。
我努力地掩飾著所有的情緒,趁著稀薄的餘光,瞥見一旁還在研磨藥丸的宿槿,甕聲甕氣地問:“快好了嗎?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正要轉身,就被鍾一杭攔住了去路,他理直氣壯地擋在我麵前,將近一米八的身高,在帳篷裏都要貓著腰才行。
本來這裏空間就比較小,他這麼一腳插進來,哪裏還有我的去路?
我也不語,等待宿槿的過程中跟他僵持著。
鍾一杭淡漠地開口,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怎麼,現在和宿恩澤混到一起去了?什麼事情都不讓插手。”
我把眼神錯開,透過鍾一杭看向了帳篷外麵,心底裏盤算著什麼時候他才能放行。
氣氛有些尷尬,如果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好像也不好,我思索片刻,艱澀地解釋:“不管我在做什麼,我都是從前的我。”
如果鍾一杭足夠了解我,這麼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不需要再說別的。
恰在此時,研磨藥物的聲音停止了,宿槿將研磨台放在鼻尖嗅了嗅,得出了結論:“好了,這是解藥沒錯。”
那就好。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擔子,當下就貓著腰從鍾一杭的臂彎鑽了出去,他也沒有再阻攔。出帳篷的時候,聽見他們兩個在說著什麼,不過內容就聽不清楚了。
走了沒兩步,再度回望,我從兜裏掏出來宿恩澤給我的小瓷瓶,在懷裏捂了半天,瓶子上還帶著溫熱。
宿恩澤說的那個人和宿槿住在相反的方向,這樣也挺好,距離比較遠,宿槿他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恍然之間,我有點心虛。
等到了漢子的帳篷,我在外麵躡手躡腳地走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以供我下藥的東西,忐忑之際,隻得把目標投向帳篷裏麵。
我清楚地知道,那個人現在就住在裏麵,如果真的要進去,風險無疑增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