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提醒,很突然的,一個畫麵闖入了腦海。
那時還在盛雲澤家裏,他的叔叔盛源跟別人談生意,似乎就是在說纏情珠的事情。
“哦對了。”我恍然大悟,“另一顆纏情珠是不是流落在人界,別的城市?”
“你怎麼知道?”堂哥宿連看向我的眼眸微微眯著,更為銳利了,仿佛這麼就能在我身上看兩個洞出來,
“哥哥你知道盛家嗎?另外一顆現在就在盛家人手裏,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和我們家的湊成一對。”我直截了當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思,宿連眸底的銳氣漸漸淡化,戒備正在一點點退卻。
良久,他眼珠子轉了轉,深皺的眉梢染上了警惕:“阿辛,這事情你不要管。纏情珠這種東西,它沒有作用還好,一旦發揮了作用,你都不知道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哦……好的。”他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我也沒有什麼好爭執的,隻好轉換話題,“從哪裏出去?”
看這個地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出口,難道是隱蔽得太深了,所以外人都找不到?
我仰起臉看著宿連,他點點頭,引導著我去了水岸的對麵,那裏,別有一番洞天。
從表麵上看,那裏隻是一個回廊,但是走進去會發現那是彎彎曲曲的道路,路上還有稀稀拉拉的幾條蛇扭動身體遊移過去,看得我一陣惡心。
“順著往前走就好。”話音剛落,宿連就停下了腳步。
看起來是不打算送我了。
耀眼的光芒打過來,能夠看見路上的蛇吐著蛇信子,毒牙閃出了寒冷的光澤,看起來就跟要吃人似的。我從小就怕蛇,總覺得那種扭來扭去的無脊椎動物很是惡心,一眼看過去就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當下往後弱弱地退了幾米:“哥哥,你不往前走了?”
本來還以為他會看在我柔弱的份兒上,過來陪我一起走,結果宿連冷著臉,有些不悅地說:“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有點事情。”
“怎麼了?”脊背貼著冰冷的石壁,我繃緊了身子,拿出來高中軍訓站軍姿的架勢,渾身上下的神經都跟著拉緊了。
眼珠子在不斷遊動的蛇和宿連之間來回打轉,雙腿在不受控製地抖動。
冷色調的光打在宿連棱角分明的臉上,淡色的厚唇一張一合:“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別人進來?”
“沒有啊。”之前的確是有砸鐵門的兩個人,但我親眼看著他們離開了啊,還有……我進來之後,鐵門就自動合上了,壓根就沒有看到別人過來。
所以我回答得很是幹脆。
宿連始終和我保持著相當的距離,而且距離越拉越遠——他正在往回走。
“就這樣吧,你先走,日後有什麼事情再過來,這裏都是你這一脈的族人。”渾厚的音色在石壁之間來來回回,形成了強烈的回音,縈繞在耳畔。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裏,又傳來一句:“要是被蛇咬了,出去找左手邊的樹葉,用汁液塗抹在傷口上。”
“好的,謝謝哥!”我習慣性地感謝,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禱不會倒黴地被這些蛇咬到,而後鼓起了巨大的勇氣,抬起如同灌鉛的右腳,邁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