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一臉迷茫:“我沒有吃過。”
“那我做給你吃啊,我會包餃子!”
第二天,采若真的去山上采了薺菜,偷了四個野雞蛋,調餡做了一頓餃子。
天闕吃得非常滿足,後來在無數個饑餓的日子裏,他能夠想到的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薺菜雞蛋餡的餃子。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采若半開玩笑似的說:“哎,你是不是沒有人愛啊,要不我把我的愛分給你一點?”
天闕咂了咂嘴:“愛是什麼?”
“愛是一種神奇的情感,你這小狐狸可能不太懂。”采若夾起一個餃子,盡量形象地給他解釋,“愛就像是這薺菜雞蛋餃子,你要是愛一個人,就心甘情願把你的餃子給他吃。”
然後她把自己的碗往天闕跟前一推:“喏,現在我把我的餃子給你吃,就算是愛你。”
天闕嘿嘿一笑,抹了抹嘴角,也把他的碗推到采若跟前:“我已經吃飽了,我願意把剩下的都給你。”頓了頓又說:“不光是餃子,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又是一年過年,采若打算回家,她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開開心心地回去,小手叩響了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她喚了一聲阿媽的名字,豎起耳朵傾聽,還是沒有人應聲。
有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采若破門而入,一腳踩到的,是地上不斷流淌著的血液,以及人的骨骼。
她一聲驚呼,雙腿顫抖著走了進去,所有人都死了,無一幸免。
母親表情驚恐,瞳孔散大,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麵。父親的手臂伸向了母親,想要抓住她,卻是再也抓不住了。弟弟縮成一團,雙眸緊閉,似乎是在睡夢中被殺死的。
王媽家的孩子王小川掛在樹上,舌頭耷拉著,眼球充滿血絲。
采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出了門檻,她雙腿發軟,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幸虧扶住了旁邊的一棵樹,才慢慢回過神來。
一片血汙之中,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胡天闕。
他單手提劍,如同從地獄裏歸來的修羅,站在流淌成河的血池之中,一滴粘稠的血從劍尖上滑落下來,“嗒”的一聲融入血水。
采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終有一天,他會和她兵刃相向。
采若和他大打出手,冷笑:“不是說你什麼都願意給我嗎?把你的命給我可好?”
“好。”天闕沒有還手。
劍已經架在了天闕的脖頸上,采若忽然鬆了手,說:“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
天闕平視著她,淡淡道:“你若認為是我做的,殺了我便是。”
“我沒有那個本事。”
“不,隻有你有。”
采若沒有殺他,回去之後卻是再也沒有和他說過話。
後來采若想過無數遍,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偏偏在那樣的時刻,出現在了那樣的地點,如果說不是他做的,那還能有誰?
她恨他,但又恨不起來他。
直到某一天,她做了一桌子菜,叫天闕過去吃,天闕以為兩個人關係緩和了,歡歡喜喜地去了。那是他第一次吃采若做的菜。
飯菜很好吃,那一天的采若也很漂亮,但是天闕卻因此昏迷了。
有相當一段記憶都是空白,後來他醒過來,胸膛一片血跡,周圍沒有一個人,他發現自己的內丹不見了,而采若入了輪回,成為了另一個人,她不再記得他,也不記得曾經的每一件事。
然後他創造了和她的相遇,化名夜麟,每一世都追隨著她,直到現在。
第七世,采若成為了蘇木。
夜麟想要通過采若尋找到自己的內丹,可是無濟於事,他就打算生出一個新的內丹來。但是生內丹很麻煩,僅僅憑借他一個人是不可以的,所以他選擇了我。
雖然不知道真實情況是怎樣的,但從因果來看,采若讓夜麟丟失了一個內丹,還他一個也是理所應當。
所有的畫麵都閃過,楊杉杉冷哼一聲:“胡天闕,你為她變成夜麟,你也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還有,她偷了你的內丹,你就能這麼縱容?”
“我找了很久,並沒有在阿采的身上找到,所以,內丹不是她偷的。”夜麟十分確定地說,“眼前所見未必就是事實,就像她親眼看到我出現在血泊裏,但人不是我殺的。”
“那是誰?”
問話的是鍾一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