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世界觀也沒有成型,隻把這當成一個童話故事,但沒有想到,那棵小草朋友,實際上是一朵食人花似的惡魔。
時間久了,小草開始讓小奇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起先小奇還覺得沒什麼,既然小草需要,那他就去做。但是後來,小草居然讓他去叫一個小朋友過來。
小奇的內心是拒絕的,但禁不住小草的軟磨硬泡,甚至還說要是不去把那個小孩子找來,兩個人就不要做朋友了這類的話。
小奇含著淚去了,也做好了失去小草這個朋友的準備,但是第二天,那個孩子就死去了。
他很納悶,去問小草這是怎麼一回事,小草的語氣完全變了,對他是威逼利誘,口口聲聲說著:“你要是不照著我說的做,那下場就和他一樣。”
小奇還小,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照做了。
第二個孩子死去,那棵小草枯萎了,隻剩下失水了的草莖,和幾片枯黃的葉子。
小奇心裏空落落的,像是丟失了什麼。他會長長地發呆,托著腮,凝望著小草所在的方向,從此後再也不會有一株小草傾聽他的話語,和他訴說著以後的生活。
從此後,他就又是孤獨的一個人了。
魔鬼從不會放棄他的獵物。
小奇不僅沒有躲開,反而被更深地卷入到了事情當中,甚至因此失去了生命。
鏡中的最後一個畫麵,小奇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麵色有些青紫,乍一看像是凍死的。最為諷刺的是,他的嘴角還掛著一抹笑,那是滿足,是幻想,大約他希望到了那裏,真的會有趙嬌口中所說的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眸光從小言身上撇過,他的眼裏噙滿了淚花,但就是堅持著不落下來。
昔日的小夥伴就那麼死在眼前,小言所經曆的,是怎樣一種絕望?
大約許多的成年人都經受不住打擊,但他還在堅持著,堅持不讓淚流下來。
隔著鐵籠我握住了他的手,半晌,說:“小言,你要是忍不住就哭吧,沒關係的,有阿姨在這,可以哭的。”
單薄的小嘴抿成一條細線,他抬起頭來盯緊了我的眼眸,沉重地搖了搖頭。
鍾一杭摩挲著鏡麵,把鏡子收了起來,忽然有些不解:“小言,你是怎麼看到這一幕的?跟過去嗎?那些東西沒有發現你?”
他這麼一說我才發覺不對勁,小言就是個小孩子,就算他動作敏捷,那些鬼魅的感知力都是很強的,不會發現不了他的存在,還是說……正因為發現了小言,鬼魅通知了楊杉杉,才把他弄到這裏?
小言指了一下楊杉杉遠去的方向,然後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我瞬間明白過來,是第二種。
楊杉杉這樣的人,肯定是留著小言還有用,所以才沒有當時就下狠手。但她和魅離是一夥兒的嗎?這件事情和魅離有沒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從夜麟的事情上來講,魅離和楊杉杉都是奔著夜麟來的,兩人的手法又都是和記憶有關係,會不會她們有著共同的主人?
又不太像,楊杉杉說話狂妄,甚至連閻王爺都時時掛在嘴邊,要讓她這樣的人成為某個人的手下,那還真是糟心。
“魅離是誰?”
鍾一杭突兀的問題直擊而來,我隻能給與最言簡意賅的解釋:“一隻女鬼,奔著夜麟來的,之前和我們有過交手,還占據了楊真的身體。”
鍾一杭深褐色的眼珠像是漫上了一層大霧,依然迷迷瞪瞪。
“哎呀,就是在楊杉杉之前用金針攻擊夜麟,讓他記憶倒退的那個。”
“哦那個啊……”鍾一杭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小白牙,“你沒怎麼說過,我還真不太記得了。聽這名字,不太像是活物啊。”
“女鬼,聽說在地府裏被關了千年,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就被放出來了,貌似是夜麟的故人。”
鍾一杭嗤笑一聲:“我看一路上碰見的妹子,都是他故人。”
我揚手就要打鍾一杭,忽然聽見重重的咳嗽聲,循著聲音看過去,小言捂著嗓子“喀喀喀”咳個不停,但嗓子裏麵又沒有東西,什麼也咳不出來。
鍾一杭隻是瞄了小言一眼,梗著脖子又說:“我看夜麟人格魅力挺大的啊,左一個楊杉杉又一個魅離……小言你怎麼了?”
他咳得更厲害了。
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直覺,小言知道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