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夢,我試探著提了一下:“是啊老板,我昨天也做了奇怪的夢,所以才來跟你說一說。”
我當然沒有提那兩隻鬼的事情,隻是說夢到一扇門,門後他坐在椅子上。
聽到這裏,林老板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兩隻手也因為激動緊緊地攥成拳頭,他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樣,把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我已經連續三天都做那個夢了,和你一樣的夢!”
說話間,那單薄的嘴角微微抽搐。
看來這一次,我是來對了。
“夢裏還有一個穿旗袍的女人,大紅色高開叉旗袍,恰好勾勒出了她的身材,她不算特別漂亮,但是很有中國傳統女人的那種味道,簡直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林老板一副陶醉的神色,還用手比劃著女人的身段,突然間他渙散的眼神從我身上飄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從小就很喜歡這種穿著旗袍的民國女人,覺得特別有韻味,很神奇的是,夢裏的那個人……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經認識了。我總覺得,她終有一天會來酒店的,因此我在這裏等待著她,期待著某一天能夠重逢。”
我明白他口中說的這個穿旗袍的女人就是謝顏,但我不忍心告訴他,這也就是他做的一個夢而已,而且夢中那擁有著姣好麵容的女子隻是一隻鬼。
她為他創造了一個美好的夢境,將他困在其中,而他……甘之如飴。
我低了頭,突然覺得夜麟也隻是我做的一個夢,如雲霧一般消失又出現,那般不真實。
“說來也怪,昨天的夢和前兩天都不一樣了,另一個穿著淺橘色對襟衫的女人闖了進來,她一見我淚就下來了,一遍一遍地叫我懷庭,好像對我有著很深的感情,但是我在夢裏根本就不認識她。不過沒幾分鍾她就消失了,夢裏的場景一下子轉換,建築也成了民國時期的風格,夢裏我是一名少帥,孤身一人奮勇殺敵,在戰場上特別狠毒,就跟沒有感情似的。但偏偏對一個人非比尋常,就是那個穿著旗袍的女人,我擁有的所有東西都隻想和她一個人分享,天下那麼大,山山水水也隻想帶她一個人去看。我想,我們一定有著很美好的曾經。”這些話大約憋在心裏很久了,他也不知道該對誰講,因此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傾聽者,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我所看到的的確是郎情妾意,清潔工鬼就是那穿淺橘色衣裳的女人吧,她和謝顏是情敵。所以清潔工鬼才會殺了謝顏和她的男朋友,但是既然如此,謝顏又為何要給林老板設置這麼一個夢境?
蹙眉思索之際,林老板突兀地發問:“蘇木,你相信有輪回一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