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的手下滑至我的脖頸處,死死地卡住,不停地念著:“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
呼吸越來越艱難,僅有的意識讓我感覺到自己現在已經雙腳離地,謝顏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我在她麵前估計連一隻小雞仔都不如。
“不要殺她!”是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誘惑的意味,“你難道忘了,她這樣的人,對於我們來說是最好的補品?”
謝顏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稍稍鬆了鬆手,便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又尖又細的笑聲不斷地在房子裏麵回蕩、回蕩。
我不停地咳嗽著,一聲比一聲強烈,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謝顏的腦袋仿佛被什麼推了一下,骨碌碌地轉了起來,再一次換成了男人的臉,他對準了我的鼻腔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垂下眼瞼,清楚地看到一縷白煙被他吸進了嘴巴,身體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流失,四肢都酸軟起來。
沒兩分鍾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困得我幾乎睜不開眼。
一陣疼痛襲來,我嗷的一聲,這才清醒一些,瞧見那男人抱著我的左手腕就開始啃,已經有血滲了出來,“嗒”的一聲,一滴血落在了潔白的地板上,紅得耀眼。
要死了要死了……
濃重的黑霧從窗戶那邊滲了過來,漸漸地在地上聚集成一團,化成了一個人形。
他一步到了謝顏的背後,“噗”的一聲,一隻手穿透了旗袍的布料,從前胸露了出來,我看得分明,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顆跳動著的黑色心髒。
謝顏還停留在吸取精氣的動作上麵,手卻沒再抓緊我,虛弱的身體沿著牆壁緩緩滑落。
謝顏終於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狐狸臉,黑色的狐狸毛散發著光澤,那雙狐狸眼卻是深邃無比,像是蘊含著一汪深沉的湖水,誰也看不透。
“夜、夜麟大人……”
話未說完,黑狐狸加重了手勁,謝顏痛得尖叫一聲,腦後的那張男人臉也跟著扭曲,整張臉像極了西方抽象派的人物畫。
“有心了。”他的手從謝顏的胸腔緩緩退出,那顆心髒依然在上下跳動。
謝顏“撲通”跪了下來,腦袋磕在地上,畢恭畢敬地說:“夜麟大人,我們是不得已才合二為一,求大人原諒我們今日的舉動!”
“很好。”黑狐狸擰了擰脖子,陰測測地說,“我說過,我的人,不準碰。”
“是我錯了,我隻是太想救張承,可是現在……”謝顏抬手,不停地扇自己耳光,一聲比一聲響亮。
“會解決的。”
黑狐狸有些不耐煩了,揮袖讓謝顏離開。
隨後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精巧的白玉戒指,抓住我的傷口擠了一滴血在上麵,瞬間那白玉裏麵滲入了一絲絲血跡,他粗暴地抓過我的左手,將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我看著一個人形狐狸臉的怪物給我戴戒指,還一臉正經,這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心上不停地蹭來蹭去,毛毛的。
“你……叫夜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