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倒是笑了起來,從長征時期他就知道嶽斯良了。也清楚嶽斯良是個經常會做出驚人之舉的小夥子,不然也不會長期頂著個“棉花團長”的名號。所以還真的想聽一聽對方的見解。
“好吧,那你就給我說說,我倒要聽聽你指著這些破爛能說出什麼高論來。”
“是,不敢瞞二位首長,其實這些東西都是在搶救完之後二次淘汰出來的。”
“二次淘汰?”
老總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眼兒他聽著實在是新鮮。嶽斯良這裏也難得的不好意思一下。
“就是破爛挑一遍剩下的,破爛中的破爛。
二位首長也知道,咱們隊伍底子薄。而底子越薄的隊伍就越是要杜絕浪費。可在實踐當中,我發現一個很要命的問題,那就是我們的隊伍往往會造成無形中的極大浪費。
這種不可見的浪費是戰士素質不過硬所導致的,有的戰士在參加革命之前是沒有職業軍人的經曆的,也就是在參加革命之前幾乎沒有接觸過槍支,在使用槍的過程中既對槍的正確使用方法不了解,又不懂得該如何保養。
而現實情況又導致我們缺少精致保養槍支的條件,這樣在無形之中會造成對槍支的巨大損耗。”
嶽斯良說到這裏,旅長先是點了點頭又說到。
“這些事情你之前就已經以報告的形式呈交過,說點新鮮的。”
以上的話嶽斯良還真的整理成報告上交旅長看過,嶽斯良很善於總結經驗並落實到紙麵上,並且這些經驗也得到了旅長及更高層的肯定。
“軍事素質不過硬的戰士會造成對槍支的損耗,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對戰士們失去革命熱情,必須通過高效的教育和培養讓戰士們成長起來。
一個士兵在學會服從命令之後第二件事就是要熟悉手中的武器,決不能上戰場之後隻知道放槍,就不管子彈打到哪。所以,必須教會戰士們如何正確的使用槍支。”
聽到這裏,旅長已經差不多覺出了幾分滋味。
“嗯,你接著說。”
“教戰士們正確使用槍支,肯定不能用現役槍支,好槍是用來殺鬼子的。那些損壞的,不能用的槍支也就有了用武之地。新入伍的戰士在訓練的過程中除了用木槍練習拚刺以外,就是要用廢槍熟悉槍支。
最低標準是學會如何用槍,在此基礎上再爭取學會熟悉槍支的每一個零件,能夠順暢的拆槍、組槍和修槍。”
說到這裏,老總欣慰的點頭。
“嗯,這樣很好。既清醒的認清客觀事實,又積極的去嚐試改變事實。”
旅長這邊卻又不依不饒了。
“老總,您別聽他忽悠。用什麼教?就用這些破爛?別再誤人子弟。”
元清旅長自然是怕嶽斯良牛皮吹破,任說的天花亂墜,眼下這裏的破爛不還是破爛。
“旅長,您別急啊。我不說了嗎,這些都是二次淘汰的。廢槍首先會拆出好的零件重新組裝投入使用。再差一些有槍模樣的就用來教學訓練,這些都是沒有使用價值的廢品。”
“你也知道啊!那你帶我們來這?”
旅長心裏不禁怪嶽斯良糊塗,有好的一麵不給老總的看,偏給老總看這些破的。
“您看您總著急,這裏槍是破槍,可鐵都是好鐵呀,隻要一回爐就有大用處。我們團是主力團,負責的革命分工是戰鬥,自然是做不到物盡其用。但咱們不是有兵工廠了嗎,兵工廠不能光有理論技術,還得有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煉鐵技術我也不懂,我就覺得這回爐要比現從礦石往出煉鐵要快些吧。所以我團也算是支持工作,支援五千斤廢鐵。”
“多少?!”
旅長眼睛瞪圓了,五千斤鐵雖然不多可也不算少,對於眼下還處在籌備階段的兵工廠來說能起不小的作用。
“嗬嗬,咱這不是在南嶂發了筆財嘛。再說,咱會過日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要不是撤出靈丘的時候得扔下這些個零碎,攢的還得多呢。”
說到這裏,嶽斯良有些小小的得意起來。不過他的話可不止這些,老鼠拉木楔大頭在後,他後麵的話更重要。
“和二位首長說實話,從長征時期我就有了這些模糊的想法,隻不過直到現在經驗才逐漸成熟,也才有膽量做詳細的彙報。我們團不敢說有自己的修械所,但也攢下了不少有靈氣的戰士,在修槍上很有一套。
這些戰士我打算留下幾個種子,剩下的人等老總和旅長走的時候就帶上吧。萬一哪天他們犧牲在戰場上我得心疼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