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剩下咋辦!都給病人打了吃了還治啥病,直接藥死啦!’
‘用不了還開那些藥幹啥呀?’
‘有好處唄。拿回扣,吃紅包,有錢就是大爺!你看醫院的人有幾個不仰臉走路。’
‘醫院不知道?知道了不管!’
‘醫院要是不知道就沒人敢了!隻怕醫生開的少,藥房騰不出地方,沒法接著大車小輛再往裏進。’
聽到這兒,她不知英子半年多來跟著往外拿出多少藥,這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她說:
‘往外拿藥,病人看不見?’
‘能看見啥;護士在配藥室配藥的時候,連我們都靠不上前,隻能看我們去給打針吃藥。’
‘為啥不讓人看呢?’
‘怕病菌傳染唄!’
尤梅聽如此說感到一絲欣慰,說明英子在醫院期間還沒有拿到藥,這藥該是英子的同學轉為正式護士後得到的,又轉到英子手中;這其中不會夾帶假藥吧?老中醫還不放心自己開出的中藥呢!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呀。見她落後幾步,英子放下藥想歇會兒。倆人找塊幹淨地坐下,英子隨手打開兩個方便袋,要使自己拎的這包重點。方便袋裏除了整盒的藥,還有未開封的棉球,密封的輸液器等,她看呆了,緊張地問:
‘英子!這能行嗎?’
英子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說:‘姐,這算啥事!你沒去過大城市的醫院,不知醫院周圍住著多少人在收藥。我上學去實習的那家醫院,到處貼著小廣告,誰不明白是收這路藥。’
‘這哪裏是剩藥啊!’
英子笑了,她說:‘姐,你真傻。你以為剩藥就是七多八少嗎?這藥上哪兒寫了非給某個病人用,兩個病人用一盒不就剩下一個整盒嗎!一個病人兩天用一盒不還是剩下一個整盒嗎。’見她將信將疑,英子又說:‘像這棉球,一天打開兩包夠所有人用了,其餘病人的棉球不就剩下了。像這輸液器也是,醫生開藥時每瓶溶解液上都配一支,可到了病人連續輸液時,隻用一支就夠了,其餘不也剩下了嗎。’
英子把棉球輸液器還有較輕的藥品盡量放在尤梅拎的袋裏,尤梅看藥盒上拗口的西藥名,不像中藥自己磕磕絆絆還能認識兩樣,她問:
‘英子,你說這藥給咱看病的大夫也能認得嗎?’
英子聽了一怔,但馬上笑著說:‘姐呀!你咋像我媽似的操心。這種要命的藥他們不進假的,像中藥吃了不好不壞反而假的多。那些人一點不虎錒!’
正常年景‘穀雨種大田’,告訴開始種地的人們或許可以不急不慢,但到了‘立夏到小滿,種啥都不晚’的時節,則是提醒人們不可一等二看了,因為接下來‘過了芒種不可強種’,告誡人們到那時大田無論種什麼都已晚了。焦急的人們開始拉水種地了,最先種的當然是土豆,因為過了休眠期的土豆早已長出種芽,並且由於栽種較深抗旱能力優於其他作物。這時人們還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因為俗話說大旱不過五月初三,到時天老爺也許睜眼下一場透雨;然而,過了五月節天氣仍沒有下雨的跡象,望著寸草不出的地裏,看著緩慢伸出的樹葉還沒長大,人們不得不收起了早就備下的種子肥料,大麵積的耕地拉水種不起,也無水可用了。村裏原有及新打的幾眼井,除辛中良家院裏的老井未斷過水,其餘都是十打九幹;為了保證生活用水,不能再汲取了。一時間謠言四起,把百年不遇的春旱歸罪於修水庫破壞了風水;又傳說水庫的修築者們為了趕工期,在工地供養了某種動物防礙天下雨。眾說紛紜,莫衷一是,不足而論。
小弟下鄉一段時間,摸清了下邊基本情況,回來對澱粉廠的改製方案也獲得政府的批準。他首先利用現有的資產化解了債務,剩餘的債務再轉股共同參與企業經營,這樣使澱粉廠輕裝上陣,獲得重生;經過政府從中撮合,也得到了銀行重新袋款的支持。作為法人的小弟與房建喜經過幾次談判,答成了協議:澱粉廠原有的兩組掛車及一台鏟車抵欠的煤錢,可煤錢不足以兌現這些資產,房建喜用下一個生產期這些車產生的運費補償;履行完此合約之後,他繼續享有掙得這筆費用的優先權。此協議可謂兩利,澱粉廠不僅化解了債務,而且利用債務減少了資金的投入,從此也甩掉了不管生產與否都產生的養車養人的固定費用,有利於降低生產成本;對於房建喜來說,把死錢變成了運輸工具,正合本意,因為小四輪車的運力已滿足不了目前市場大量砂石的需要。死錢轉化為投資,能否掙錢則要看他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