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丫往大鍋裏添滿了水,要溫水洗衣服。她把幾塊木拌子塞進灶膛,又點燃引柴。她轉身進屋從牆上摘下一些已過時的印有‘名星’的掛曆,但在臥室裏還是猶豫一下,留了一張男性照沒有撕下。她或卷或折雙手掐著各類明星照要燒火,可發現灶裏的木拌子沒被引燃,正好用這些費物重新點一下。這回她看著灶膛裏的火是燃了起來,可隨即灶口也冒出了濃煙。一冬天隻燒鍋爐了,想必是因炕涼而導致鍋灶不好燒?她進到裏屋看見整個炕麵都在憋煙,很快屋內充溢著煙氣,她勉強打開一扇窗就被嗆得跑出屋。她在外麵緩了一口氣又衝進屋澆滅了灶膛裏的火。還是點鍋爐溫水吧!鍋爐的煙道是火牆,剛停燒沒幾天應該不會冒煙;隻是點鍋爐燒暖氣屋裏會太熱,那麼開窗再放吧,就手把一冬天掛滿灰塵的窗玻璃擦一擦,也到開窗開門的時候了。她站在院裏等屋內的煙散去,好再進屋幹活兒。她感覺外麵的確暖和了,相比屋內倒陰涼。深宅大院靜悄悄的,想當年公公住在這裏是多麼紅火的場麵,每天能來往於此的人都深感榮幸;隨著公公搬走上樓住,把這裏留給她或者說她們倆,然後變冷清了。但房子依舊奢華,仍不是普通平民家可相比的,隻要還住下去,人們就知道她是誰;不管是否有人來,都得承認她是誰家的兒媳婦。想不到尤梅和英子推門進院了,看到她的狼狽相,立刻明白咋回事了。英子腿快,跑屋去又推開兩扇窗,好使煙快些散盡。尤梅陪站院裏問是不炕堵了?她也說不清楚,更記不得炕幾年沒扒了。去年秋天曾想過扒炕,但哥哥開車沒時間,跟哥哥幹活的那些人更是不見蹤影,因修水庫大量移民,都跑鄉下去蓋先期的移民房了。現在是隻要長了能拿瓦刀的手,誰都可以當瓦匠,何況他們。尤梅見到角落裏有沙有土,答應到時候讓曹向衛來給扒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