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於新愉快地把家搬到辛中良的房子,自己的房子留給了村裏暫作辦公用。她隻想到皆大歡喜,哪裏知道什麼叫五馬倒六羊,說不上誰占便宜誰吃虧,隻要雙方都願意就好!安頓好新家,她帶著孩子拿上粘豆包回城探親了。曹向東把她娘倆送上車,保證自己處理完村上的事就趕過去。
臨近春節,村裏該收的帳基本收上來了,該給人家的也要給。曹向東和辛中良坐在名正言順的村辦公室裏結著帳,老會計一年的工資拿了出來放在一邊;二玲子和辛中良還沒有掙到工資。曹向東的工資不用支,和房子錢直接走到辛中良個人的帳上,一下為辛中良抵了幾年的陳欠。曹向東又掏出於新臨走時留下的錢,給辛中良補平房子的差價。這期間尤梅來了,要交開地的罰款。其他各項稅費在她家沒賣糧之前,鄉村兩級人員上門征收時已經交清。當時沒提罰款的錢,她也就沒交;但到了年底,欠人家的總感到不是個事,所以就送來了。錢讓辛中良接過被曹向東又要了去,退給尤梅。他讓尤梅等開學時把錢直接給於新吧。尤梅走後,他向辛中良解釋說:‘老會計跟我說過尤梅開地的事,那點地不在村裏土地上報麵積之內,但費用照收,然後給學較用。這點罰款讓她直接給學校,就這一次,你這裏也就不用單獨記一筆帳了。”辛中良說:“二玲子開地的錢還沒送來呢,咋去要?’曹向東說:下年她也有工資了,到時不給再說;先別要了,去要她也不會給。”說話間曹向東掏出房建喜開出並有簽名的工票,是修橋墊付的工錢,遞給辛中良。辛中良看上麵寫得很清楚,一共多少工,大工多少錢,小工多少錢,總計不足三百元。他感到這錢被掙得太容易了,但二百多塊錢能修座橋,怎麼算也不能說貴。讓曹向東在工票上簽了字,他數了錢,並問這錢先放哪兒?曹向東說:‘給我吧,明天我就走,正好到城裏給他捎去。’同時他把老會計的工資也要揣起來。一一給老會計送工資,還能混頓飯,他一人在家不用做飯了。他問辛中良跟去不?正得意時,辛中良笑指窗外,四虎子和二渣子來了。曹向東隻好把工資錢又扔到桌上,人家兒子來了,哪裏還用著他。
四虎子該交的陳欠沒錢交,向二渣子去借錢。二渣子知道自己還有點陳欠暫時不用還,因為他在隊裏原先有存錢可以抵帳,但具體還剩多少啥時還,老會計跟他說過,他沒記清。他相信老會計不會記錯帳,更不會坑騙他。這回四虎子向他借錢,他想何不把自己那點欠錢也交上,以後和村裏的帳兩清兩省心,陳年爛帳再也找不上自己,於是,他和四虎子一起來了。二人交了錢結了帳,曹向東讓四虎子把老會計的工資帶回去,他沒根由去混飯了。四虎子聽了推讓曹向東去,一時間錢放在那裏沒人伸手去拿了。辛中良收拾帳本,把錢塞給二渣子,讓二渣子給老會計帶去,笑著對曹向東說:‘走,上我家去吃飯。你倆也回去吃飯,晚上去我家摸幾把,曹村長有錢,贏他點。咋的?四虎子不敢了,怕輸?’說著話四人出了屋,正要鎖門老更倌來了;這回老更倌轉了‘正’,名副其實為村裏看屋,同時照看學校。曹向東解下家中的一把鑰匙交給老更倌,等他走後讓叔去給燒火看點家。辛中良扯扯拉拉讓曹向東去他家裏吃飯,又叮囑另外二人飯後一定去,曹大人在他那兒等著他們。
俗話說:間人不喝酒,傻人不耍錢;耍錢人從不認為自己比別人遜色一等,贏了錢暗自得意,哪把牌打锝好;輸了錢怨牌點低,怪罪他人打牌臭,要不哪把牌自己和了!牌點就會好起來。都說耍錢人沒臉,怎麼沒臉?就是這麼沒臉!吃過飯二渣子和四虎子來了,辛中良擺上桌子,放好麻將,半真半假地說:你倆小子別是沒安好心,合夥來贏我們,不能摸風了,要坐對門。二渣子坐了辛中良的下家。四虎子和二渣子打好自己的牌,又都同時留意辛中良手上的每一個動作,防備他偷牌玩鬼兒。曹向東對於麻將還玩得不甚精道,但耍錢人都是無師自通,世上沒有賭博學校,也不靠傳幫帶,任憑牌來牌去變化無窮的路數,刺激人的神經,他揣度著牌桌上整體態勢,審慎出手每一張牌,結果還是輸了。到了小半夜,辛中良總算保住了本,他說:別玩啦,明天曹村長要出門,等他回來再幹。散了牌局,二渣子也輸。都說賭場不借錢,借錢必定輸,四虎子把賭本還給二渣子,也要補上他輸的錢。二渣子隻收了借的錢,輸的錢說啥不要。四虎子雖然贏了錢,但也高興不起來,想起上次輸錢之後無名由跟嫂子幹了一仗,事後被老爹臭罵一通,至今還無法坦然麵對。今天又玩了,回去跟媳婦怎麼說?他想將功補過,覺得媳婦過年買的肉有點少,問二渣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