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電話鈴響起,回蕩在空寂的空間中。猶如一道傷口。
“喂……”我幾近枯竭的聲音傳到話筒彼岸。
宇約我去那家咖啡店,我依然坐在過去常坐的位子上。隻是我麵前的座位已不屬於任何人。
我告訴自己,不必去在乎這些。
“那天……你突然離開,怎麼也不和大家打聲招呼?”他的聲音仍舊是這樣的溫和。
“你認為有幾個人會記得我的存在?”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又說:“聆,別再這樣折磨自己……其實,你……”
“我的生活很好。”我極力不去回想過去。
“你還是如此倔強,有沒有考慮過往後的生活?”
“從你放棄我的那瞬間開始,你就不該再關心我。”我不耐煩地吼道,或許這樣會使我好過些。
“這不是關心,這是我的責任。”
“……為什麼,還要回來?”心中的偽裝正在崩潰,我仿佛聽到幹裂聲。
“隻是突然想知道你的生活如何……因為,那時……”
“你有沒有嚐試過同時失去兩個一生最重要的人?!”我詭異地笑著,偽裝終究沒有粉碎。
“聆……”他眼中充滿了擔憂,但沒有任何愛戀。
“在那天前,我擁有一切。但……那天後,我一無所有。”
“或許你該冷靜想想。”
“我已經整整想了5年,應該夠冷靜了。”口氣漸漸冷漠。
“如果有什麼麻煩就找我吧。“他有許些無奈地塞給我一張紙條,便起身離去。
很多事情,過去了就很難挽救。
不知和翼之間是否存在愛情。但我真的隻是不願再有離別。雖然麻木,但仍然渴望能夠被保護。因此,決定停留。漂泊太久,會喪失自我。
這天晚上,翼告訴我,我們之間不可能有婚約。其實,他早有個未婚妻,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告訴我。
但是,他沒有離開我。因為他說,他是愛我的,是非常地。僅此而已。
我平靜地告訴他:這樣就夠了。有時候,生活並不會給予你選擇餘地。需要生存,就必須學會服從命運。
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回想,那時我一生中最安定的日子。雖然並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
一天早晨,不知為何,突然間想去以前和韻一起的住所。這才發現,我有很久沒有再想起她了。或許,那是一種預感。
那間屋子雖不豪華,但曾經可以溫暖我的一切。隻是現在,我想所有的都已成為記憶中的一部分。
五年來,我不曾寫過任何一封信或者是打任何一個電話給韻。
因為時間雖不能代表什麼,但卻可以衝淡一切。可是,韻永遠都隻能被埋藏於內心深處,任時間也無法磨滅。
我應該是個懷舊的人。一生中,她是我唯一的朋友。真正的……
遺忘是件可怕的事。曾經幾次被噩夢嚇醒。夢中看到韻離我越來越遠,一陣心底的痛楚促使我清醒。然後,發現臉上一片潮濕。
隻有在夢中,才會真真切切感受到韻已離去的事實。
寂寞的笑聲在混沌的空氣中回蕩。
倏然,手機響起。我按下接聽鍵,靠近耳邊時,血液不再流動。
“喂……”熟悉低沉的聲音。
“你……”聲音在喉間滅亡。
“聆,是你麼?”
“恩……”是韻……
“我回來了……現在在機場,你來接我吧?”
“……好……”我盲目地趕到機場。很久才找到韻她——身穿淺灰色雕皮大意的長發女孩。我走上前,慵懶地一笑:“好久不見了……韻。”
“你一點也沒變……終於又見麵了。”她身上散發著淡雅的cd香水味。
那一刻,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韻離開的那時起,我們便踏上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