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
看著眼前那八個插在靶心、一個插在邊緣的箭靶,莫聞腦中驀然閃過這個念頭,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大抵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隻不過他並不後悔,一個是百分百的必輸,一個是百分之五十贏的可能性,誰都知道應該選哪個,至於現在隻不過是運氣不佳,遇到了最壞的結果而已。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在莫聞的想象中自己現在應該很失落、很憤恨才對,但事實上他的心情卻格外地平靜,而且伴隨著時間地推移,這份平靜愈發的明顯,周圍的聲音仿佛漸漸遠去,就連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一幕場景出現在了莫聞腦海之中,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阿爾忒彌斯的時候,對方展現出那驚豔一箭的記憶。
廣場上嘈雜聲漸起,觀眾們都惋惜地看著莫聞,看著對方失神的樣子都有些心痛,雖然這個少年如無意外就將與冠軍失之交臂了,但對方之前驚豔的表現卻還是贏得了他們的敬佩,當然了這份敬佩越重,心中的惋惜就越重。
“真是可惜了,隻差這最後一步!”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承受不了壓力·····”
“唉,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對手可是赫克托爾王子啊,受到神明庇佑的寵兒啊!”
·····
惋惜的聲音此起彼伏,雖然講述的理由不同,但顯然這一刻所有人都認定莫聞是必輸無疑了。
競技場後方,安忒諾爾一直擺弄的青銅劍終於收回了劍鞘,他看著莫聞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隨即就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該死的賤民,還以為有多硬的骨頭呢,原來隻是裝腔作勢而已!”
恐嚇了莫聞半也沒見成效,安忒諾爾可不會像普通群眾那樣認為莫聞是承受不了壓力而失誤的,畢竟自己之前在背後搞了那麼多動作,對方都視而不見,沒理由突然就心理崩潰了,所以安忒諾爾認為莫聞這一箭就是故意放水的,這子原來一開始就屈從於國王的威脅之下了,之前的表演隻不過是砝碼,為了加深在國王心中的印象而已,故做什麼清高,害他剛剛還擔心不已,看等下他怎麼收拾這個野子。
高台上的普裏阿摩斯也是這樣想的,這位特洛伊的王者從之前莫聞接連命中十環的震怒中又恢複了過來,又表現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嘴角含著笑意,但看向莫聞的目光中卻帶上了一絲輕蔑,他沒有多什麼,隻是為了安撫自己情緒有些‘激動’的妻子,命仆人取來了美酒,打算提前慶祝一下。
隨後就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中,赫克托爾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弓箭,他瞄準著箭靶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就這樣結束這場比賽,隻要射中二環自己就能穩贏,赫克托爾可不認為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然而就在這時,眼神原本有些空洞的莫聞突然回過神來,他轉過頭,看著赫克托爾就是一笑,“特洛伊的王子,我過了今哪怕諸神站在你那一邊,贏的也絕對是我!!”
相似的話語,相似的眼神,莫聞的神情讓赫克托爾心中微微一顫,泛起了一絲異樣,他不明白為何到了這種地步對方還能保有這份自信,然而這份異樣很快就被壓在心底,隻需要命中二環而已,赫克托爾可不認為自己會輸!
搭在弓弦上的手輕輕鬆開,箭矢飛速地往前方的靶心衝去,赫克托爾看著那飛行的軌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憑借著往昔千萬遍訓練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這一箭至少也要在八環以上。
不過下一刻這笑容就凝固了,因為在赫克托爾動手的時候,莫聞也飛速地出手了,一道白色的閃電幾乎同時間從他的長弓上射出,帶著尖銳的嘯聲衝向前方。
旋轉的箭矢破開空氣,以肉眼難以辨別的速度追上了赫克托爾的箭矢,淩空一撞就將後者從原有的軌跡彈開,然後因為兩者之間的摩擦,莫聞箭矢的方向微微回轉,以一種極為詭異的角度斜著朝自己的箭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