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奇又驚異的眼神中,王宿管掛了電話,神色複雜得打量坐在地上哭鬧的女生,從頭到腳難以置信,但還是按照電話裏所要求的,走進宿舍,滿不情願得去扶起坐在地上撒潑的人。
“快別坐在地上了,受涼了可不好。”
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震得孫寒秋機械似得站起來,連眼淚都忘了擦。
“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王宿管就和後宮裏的婆子一樣,前後檢查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完好無損。
麵對如此溫柔的“服侍”,孫寒秋隻覺得大難臨頭。她膽戰心驚得說:“王阿姨、阿不,王姐,我沒事……”
“你先坐下,發生了什麼事你跟我說,這些人到底怎麼你了?”
王宿管一身濕漉漉的,奇異的味道鑽入孫寒秋的鼻子,胃裏一陣翻滾,壓住想吐的欲望,扯著僵硬的笑容訕訕道:“這件事您就別管了,我自個處理,成不?”
王宿管本不想操心這些事,再加上身上的狀況不太好,所以牽強得扭頭,往門口圍著的眾女臉上掃了一眼,“你們還堵在這裏幹什麼?”
曾指著孫寒秋鼻子大罵的女生見這狀況,一臉不服氣,“明明就是她不對,潑了您還裝可憐!盡在這裏胡編亂造!”
王宿管不悅得瞪了出頭女生一眼,“好了好了,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我不管,在這裏鬧事就不行。”
王宿管說得公私分明,但明擺著就是在偏袒。
“不行,今天這件事沒有處理清楚,我們就不走了。”其中有人堅定得喊出來。
孫寒秋縮著脖子,不確定得瞅瞅一臉橫肉的王宿管。
而王宿管已經確定好立場,身子一轉,堵到宿舍門口,臉色難看得把在場所有挑事女生指了一圈,“還守不守規矩了?想翻天是不是?不想呆的趕緊收拾東西退宿!”她插著腰,斜視幾個麵生的女生,“還有你們,A區和B區的,誰允許你們進來了?寫條子了麼?”
一群女生給訓得沒人敢說話,畢竟這裏最大的,還是宿管阿姨。
自她接了電話,意向和態度就大幅度轉變,傻子也知道肯定背後是有什麼大BOSS控製了她。既然宿管都發了話,也沒人敢不服,隻好興意闌珊潦草散了。
孫寒秋臉上堆滿笑容,感激不盡準備送走王宿管,哪知王媽媽同樣掛著庸俗的笑容,用已經幹了的手拉住孫寒秋,“從你搬進這兒我就知道你很不錯,加油啊,好好努力,你的好日子不遠了。”
孫寒秋聽著莫名其妙,想了一下,躊躇問道:“嘛、嘛意思?”
王宿管目光深長,看透般得笑了笑,“年輕女孩就是這樣,喜歡拿著自己的青春拚命往高處爬......沒啥不好說的,我能理解。”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晃著臀圓的身子走了。
孫寒秋看了眼自己的手,嫌棄似得往身上擦了擦,腦袋裏回響起王媽媽說的話——年輕女孩就喜歡拿著自己的拚命往高處爬。
張淑儀撿起地上的盆,尋找起她四處掉落的襪子。
而陽台上一直塞著耳機聽歌的許萌,眼裏劃過一絲狡黠。
***
其實溫如暖真的不在宿舍,下午沒有課,她正好要去赴約一周一度的聚會。
為了促進友誼天崩地滅海枯石爛也永垂不朽,顧淼淼選中每周星期四下午至晚上,她們進行感情溫存。不管是經曆多長時間的友誼,沒有火候保溫,它總有天會冷卻,乃至變質。
今天coco來了不少顧客,事多繁瑣,淼淼作為王牌老板娘,當然要坐鎮老窩。索性把兩隻自由自在沒有什麼事操心的小蹄子給召喚到大本營,必要時候讓她們去端個盤子,賣賣色相也不錯。
夜色漸晚,大廳裏的人陸續增多,小T台上的抒情歌舒緩綿延,飄散每一個角落,淹沒在各式各樣的酒杯碰撞的清脆聲裏。聚光燈時刻轉換,掠過每一個人的臉上,多彩交織的表情一暗一亮彼此起伏。
溫如暖這一桌視角很好,正對T台。淼淼招呼客人去了,留下安瀾跟她坐在這裏發散閑情。
她的麵前依舊是杯果汁,吸管沒入濃稠的芒果汁底部。靠著藤編椅背,盯著台上吹薩克斯的長發男人發呆。
男人長得什麼模樣她沒注意,而是整個心神不寧,盯著吹奏者出神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從吃了晚飯開始右眼皮一直跳得沒停。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問問情況比較好。
編輯簡訊詢問許萌有沒有什麼情況,然後不安心得喝了口果汁,把玩手裏的手機,直到有簡訊傳入。
阿萌:一群天兵天將堵在我們宿舍門口,勢必要捉拿美猴王!
還真是出事了……
按照許萌還有心情開詼諧幽默來看,事情鬧得並不大,隻是有沒有死傷她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