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名少女正沿著平台慢慢走下。她穿著潔白的祭祀長袍,一頭淺淺的紫色長發,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柔笑意。海風吹過,拂動她的衣袂和發絲,此情此景足可入畫。
少女步履輕盈,從平台上一直走進椰林,少男少女們和她打著招呼,她也微笑著一一回應,一雙和頭發同樣顏色的淺紫色大眼睛最後落在人群中央——兩名正在對峙的武者身上。
原來這群少年男女並不是在嬉戲,他們剛才的歡笑和叫聲是為這場中的比武者而喝彩。
這時那兩名武者又開始了比試。高舉著一柄巨錘的嬌小少女忽然發出一聲爆喝,朝著麵前的男子狠狠砸了過去。麵對來勢洶洶的重擊,男子不慌不忙的舉劍格擋,他手中的長劍看似單薄,除了發散著一層柔光幾乎和普通長劍無異,卻輕而易舉的格擋住了少女的巨錘。
喝!少女借力跳開,帶著巨錘在空中作出一串流暢的翻滾,最後重重落在一旁的沙地上。周圍的少男少女們齊聲喝彩起來。少女不服氣的撅起了嘴,朝著男子揚起頭來:“剛才的不算數,再來一場!”
男子微笑著搖頭:“你的傷勢還沒有痊愈,要多多休息。”
“誰說的!”少女哼了一聲,還想再說什麼,卻見男子朝人群裏指了指,“你看,誰來了?”
“愛麗絲!”少女丟開巨錘,朝人群中的紫發少女跑了過去。
“伊讚嘉殿下,副宗。”愛麗絲分別向著少女和男子行禮。她站在一襲紅裙的伊讚嘉身旁,就像一朵輕風中的水蓮花,淺淺淡淡不著濃墨重彩,卻叫人難以忘懷。
被稱作副宗的男子向她露出和煦的微笑:“要接殿下回宮嗎?”
愛麗絲點了點頭:“殿下出來得太久了。”
“再讓我玩兒一會兒吧,愛麗絲。”伊讚嘉拉著她撒嬌,“我還沒玩兒夠呢。”
愛麗絲溫柔的笑了起來,幫伊讚嘉理順弄亂的頭發:“我做了果子餡餅,殿下要嚐嚐嗎?”
伊讚嘉的眼睛亮了起來:“當然要!我們快回去吧。”她主動拉著愛麗絲朝平台跑去,卻又突然停了下來,回頭朝男子叫道:“等我吃完果子餡餅,再來和你打一場!”
望著遠去的兩條身影,男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時卻有一隻信鴉拍著翅膀落在他肩頭,他打發周圍的少年祭祀們去練習吟唱讚美詩,自己則帶著信鴉朝椰林深處走去。
他很快走到了一處噴泉邊,這裏的植物和別處不同,多是些翠綠的爬藤,綠葉間垂下大串大串的藍色花朵,將白色大理石的柱子和拱頂裝點的十分美麗。他坐進一張椅子,讓信鴉停在旁邊的架子上,從它的腳上解下一封信。
羊皮書信上隻有寥寥幾行字跡,卻讓他深深皺起了眉頭。他拿出另一張羊皮紙,在上麵寫了一封信,封裝好,纏在信鴉腳上。當白色的信鴉朝天空飛去時,他則起身往平台的方向走去。
往常時候,攀登這段長長的平台對副宗來說算是一件愉悅的事情,但今天他卻恨不得腳下的階梯縮短一點,好讓他盡快見到教宗。
終於走進大門,他快速走過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板,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大殿裏回蕩。一名負責灑掃清潔的低階祭司滿臉詫異的從柱子後麵繞出來,見到是他立即行了個禮。他點頭回以微笑,腳步匆匆繼續穿過大殿。但偏偏就在此時,上方傳來一聲驚呼,他隨著聲音望去,就見一道身影從高高的穹頂上摔了下來!
“眾神啊!”身後的低階祭司隻來得及發出驚叫。他卻先一步朝著快速墜向地麵的身影衝了過去,展開雙臂一撈,就將那人接了個正好。
“副宗大人,您沒事吧?”低階祭司朝著兩人跑了過來。
他擺了擺手,輕輕放下懷裏顫抖的少年,目光溫和的看向他:“受傷了嗎?”
少年驚魂未定,抬起布滿淚水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抱歉,副宗大人。”
他輕輕撫摸少年的頭頂:“不用向我道歉。你在那麼高的地方幹什麼?”
低階祭司跪倒在地:“是我……是我讓他去擦幹淨上麵的彩繪窗戶。我沒想到這孩子會摔下來。”
他歎了口氣:“起來吧,我沒說要怪罪誰。隻是你們今後都不要再爬這麼高了。我會安排有武技的侍衛們來做這種事情。這是我的疏忽,以前都沒有注意過這些問題。”
低階祭司一臉愧疚:“副宗大人,今天要不是您路過,這孩子……都是我的錯誤,請讓我接受懲罰吧。”
他笑著搖頭:“這孩子是受了眾神的保佑,才得以幸免。如果你心中愧疚,就去神前禱告。神會原諒任何誠心請求寬恕的人。”
少年也跪了下來:“我也會去神前祈禱,副宗大人。”
“去吧。”他溫柔的說道,“但要記得先去找治療祭司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