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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十分擔心,明月瀟最終還是拗不過我,最終同意了,卻不是我出宮看望千塵,而是召千塵進宮來看我。
昨晚我撐著起來修書一封,喚煙洵送到了洛府,草草地說了一下,至於具體他的意思,今日他過來後方才知道。
一大早千塵便過來了,陪著他的還有寧璿。
礙著我的意思,明月瀟再不情願也出了內殿,留下我們三個人在殿中。
“我的意思已經寫在了信上,你呢?”
不知為何,中毒的千塵看起來根本沒有什麼大礙,很精神。
他搖搖頭,“泠兒的心意我心領了,但恰巧府中有一枚解藥,聽聞泠兒也有解藥,所以昨日便服下了,現在已解去了毒,所以泠兒的那枚不用給我了。”
洛府有解藥?
見我訝異的神色,他解釋道:“當初還在陽丘時,我結識了一個世外高人,拜他做了師父,而他則贈與我這枚能解百毒的藥丸作為禮物。”
“恩,我可以作證,哥他真的有解藥並服下了。”若說我之前還有些懷疑,那麼寧璿的這番話便是消去了我的疑慮。寧璿再怎麼樣,也不會不顧她親生哥哥的性命撒謊。
“既然這樣,那便再好不過。”他服下了解藥,我又有解藥,這麼說來,大家都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你那枚解藥,還是讓宮中的太醫看看,免得到時結果適得其反。”
聽著千塵細心的這番話,我點點頭,寧璿將外殿的明月瀟請了過來。
我將藥丸取出遞給明月瀟,告訴他事情的始末,當然略去了原欲讓給千塵的那一段,他聽原本陰鬱的眉間舒展開來,親自拿著藥丸去了太醫院。
最後得來的結果是,可以解我所中之毒,他方才放心讓我服下。
太醫過來將我被封住的穴道解開後又讓我喝了副藥,方才喜悅地向明月瀟說道:“皇上,獨孤小姐的毒已除去,身體再好好養養便無礙了。”
明月瀟也是一臉喜色,命人打賞了太醫便讓他退下了,而洛家兄妹看我無礙了也告退離開了莛樺宮。
當時的我隻沉浸在喜悅裏,沒能注意到寧璿從始至終紅著的眼眶與因使勁掐著手而出現的手腕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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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了莛樺宮的大門,寧璿忍了好久的眼淚頓時噴薄而出。
身旁的洛千塵見妹妹如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輕柔道:“傻丫頭,這麼大了還哭什麼,別人看見你這樣還以為是做哥哥的欺負了你。”
寧璿看著麵前好像和往常一樣的哥哥有些哽咽,“哥。”
千塵抬起衣袖細心地擦去寧璿臉上的淚水,隻是剛一擦去眼眶裏的淚水便又滑下。
“璿兒,就算哥哥哪一天不在了,你也不要哭,要好好照顧自己,哥哥才會心安。”
寧璿聞言猛地搖頭,雖然知道那是必然的事但還是不住的心酸。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情,能割舍得掉嗎?
洛千塵牽起寧璿的手向宮門走去,宮門的侍衛雖不知這離王妃為什麼一直哭,但還是聰明地選擇了緘默。
出了皇宮洛千塵放開寧璿的手又說了幾句便坐上洛府的馬車離開了,而作為離王妃的寧璿,則上了另一輛離王府的馬車。兩輛馬車所行駛的方向不同,在彼此相錯開的那一瞬,寧璿終究沒有忍住,嗚咽出聲。
她永遠也忘不了,昨晚受到泠兒的信後洛千塵找到她,花費了那麼多時間說服她今天一起讓泠兒以為洛府真的有解藥,為了這,他還去找太醫,讓太醫給了他讓人看起來無大礙,實則隻是回光返照的藥服下。而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讓泠兒安心服下解藥,性命無憂,縱使丟棄他自己的性命。泠兒以為她還了一些他的情,殊不知,到最後,她都是欠他的。她欠他的,一生都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