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筠就這般坐在花園的小亭子裏。

白色的衣裳上用墨色的線勾勒出那細長的蘭草,發被簡單盤起,堪堪用一根白玉雕刻成竹子模樣的發簪固定著,此時正帶著幾分閑適坐在那亭子中的石凳子上,右手還執著一卷書。

小亭子裏已經掌了燈,柔和的光暈籠罩在阮素筠身上,叫那專注的容顏更添了些許光芒四射。

這樣的阮素筠,直接叫杜鵑幾乎看直了眼。

阮素筠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專注於手上的書本,實際上,她的心思全都在白荷身上。

隨著時間流逝,她心中更加焦急。那藥鋪的活口現在看起來還沒有醒,否則,她也不會有機會就這般坐在這裏悠閑自在。

可是,那活口什麼時候會醒,就是另一說了。要是那活口可以直接一睡不醒,那,那可是最好的。

似乎是聽到花叢裏的動靜,阮素筠心下一喜,直接站了起來,倒是嚇了杜鵑一跳。

“奴婢打擾姑娘了。”杜鵑連忙下跪,心裏有些焦急,低下頭,將臉上的神情掩蓋了,心中卻是更對楚瑜的“神機妙算”多了幾分敬佩。

這阮素筠阮姑娘,居然真的來找她了!杜鵑心中更多的是激動,不過她還是按照楚瑜教的那般,麵容無辜而又幹淨,帶著些許的困惑,看著麵前的女子。

“無妨,倒是你,在這裏做什麼?”阮素筠一下就發現自己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連忙掩蓋似的放下手裏的書,淺笑盈盈看著杜鵑,甚至親自上前為杜鵑拿掉那掛在頭發上的葉子。

“奴,奴婢惶恐。”杜鵑更加將自己的姿態放低,連阮素筠的臉都不願意看,生怕被阮素筠發現自己的不對。將臉對著地麵,垂著頭看著阮素筠腳上一雙白色繡著金絲花朵的繡花鞋,心中嘲諷。

“奴婢今兒個下午路過這兒的時候,不小心將香囊落下了,便想著來找尋一二。誰知擾了姑娘的清淨,還望姑娘責罰。”杜鵑反應很快,她可是記得,自己不能出賣白荷這個“好姐妹”的。

可是白荷一直沒有出現,阮素筠心下滿意,但還是看著杜鵑,語帶誘惑:“這,一個香囊,我來幫你找吧。”話是這麼說,可是那腳長了根似的,一動都不動。

杜鵑心裏是不屑的,可是那臉上依舊是恭敬有加:“奴婢,奴婢不敢。這一個小小的香囊,就不用姑娘費心了。”

“這香囊,當真如此重要?”阮素筠狀似好奇的問了一句。

杜鵑呆了一下,腦中不斷思索起來。很快,她就想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這,姑娘有所不知。奴婢是今兒個才開始服侍側妃娘娘的,早上娘娘帶著奴婢出門,在路上看奴婢喜歡,就買了那香囊給奴婢,當著是重要極了的。”

阮素筠眼睛都亮了一下,這願意主動說出來,可就是好事。不過還是連忙道:“不過是一個香囊,既然你今兒個是第一天去服侍側妃娘娘,你可知娘娘現在的境地?你又可知,自己現在的處境?”

聽到這裏,杜鵑心下暗道:“來了!”可是那臉上依舊是配合的困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