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低低應了一聲,將兩張藥方收了起來。
穀意探頭探腦的過來,叫了句:“哥,那小孩的藥你還沒開呢。”
穀藺隻是嚴肅著臉,對穀意道:“你去將那婦人叫來。”
穀意隻當是穀藺有什麼要交代的,直接去叫人了。這時候楚瑜開口:“不要叫別人知道我身份,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穀藺對著楚瑜拱手:“在下明白。”
等穀意帶著那婦人過來,當著三人的麵狠狠給了自己弟弟一巴掌:“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遷怒於人!”
穀意被打傻了,摸著臉看著自己哥哥,又看著楚瑜:“你這個妖女,又對我哥哥說了什麼?”
穀藺都快氣壞了,直接對著三人拱手:“今天發生的事情,千錯萬錯都是我和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險些害了一條命。還有這位姑娘的傷,如果不是愚弟,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此,在下在這裏給你們賠罪了。”
態度誠懇的樣子,叫三人都呆愣在當場。
“哥!”穀意還是有幾分不樂意,可是看著自己哥哥對著人低下了頭,對上自己哥哥的目光,也隻好向人道歉。
清風拂過幾人的發梢,穀意隻覺得麵上紅的難堪極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對麵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就在穀意快要炸了的時候,楚瑜開口了:“沒事兒,反正那孩子也救回來了。”
語氣裏全是無所謂,也是,她之前遇到過更過分的,並不在意。
穀意連忙抬起頭來,隻見麵前的女子換了一身衣裙,內裏是修身的白裙,一抹牡丹自腰間長出,在胸口綻放開來。外麵一件薄薄的金紗衣,輕飄飄的,帶著些貴氣淩人。
隻是不知為何,那外紗的袖子沾染了些許血漬,卻又和胸口那怒放的玫瑰相宜得章。逆著光,遮著臉,穀意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或許是自己無法得罪的。
就好像楚瑜一站在那邊,身邊的萬物都失了顏色一般,天地之間,隻剩她一人獨立於世界。
穀藺抬起頭來,還是十分不好意思,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那婦人卻是直接上前一步道:“今兒個多虧了你們,救了民婦的孩子。民婦無以回報。”說著,就給四人磕頭。
穀意這下真的臉紅了,要是之前他沒有攔人的話,說不準那孩子就不會麵臨這麼危險的情況。
低著頭話都說不出,最後還是楚瑜和穀藺上前,親自攙扶起那婦人。
“這是藥方,你先拿去看著你兒子,我們就在這隔壁房間,大概過不了多久你兒子就能醒了。”穀藺拿出墨跡未幹的紙,遞過去。
那婦人似乎是個不識字的,顛來倒去看了好久,隻知道這是孩子的命,千恩萬謝地收了下來。
裴若淵在流霜去買衣服的時候就跟了上來,原本是想著直接回去,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仿佛他今兒個如果不繼續看下去,會錯過好多東西一樣。
可是為什麼,在看到楚瑜身上的傷痕累累的時候,心裏沒有報複的快感,反而有些那種心痛?
他不敢在想下去,幹脆一轉身往回走去。七日之約已經到了那第四日,再過幾天,一切都能塵埃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