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浩抬頭看著山壁上斜長的矮鬆樹,人,騰空而去,溪水潺潺,第九厄腦怒的跟隨而去,風微大。
歐陽浩綠守劍芒大盛,他眼中拂過千百個昨日,那些人,那些仇,自己曾以為自己有能力去報,自己已經無懼。
可是,當知道五大派的底氣後,他感到一座座大山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才知道自己幼稚的可笑。
第九厄越來越近,歐陽浩從未如此渴望獲勝,他的眼慢慢變紅,大口喘著粗氣,麒麟珀的光突然大作。
綠守仿佛感受到什麼,幽綠的光芒轉為深綠,更有淡淡黑芒,歐陽浩內息翻騰,猶如一隻剛蘇醒的深壑巨龍。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識海中茫茫白霧散去,一身暗黑血袍的他睜開眼睛。
他笑的妖魅邪異,如剛從浴池中出來的血人,綠守震顫連連,識海中的血袍搖頭歎息,綠守終於停住。
第九厄敏銳的感受到歐陽浩的頃刻變化,他滯住身形遠遠看著歐陽浩,隻見歐陽浩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
第九厄如芒在背,渾身一個機靈冷抖,歐陽浩舉起劍大喝一聲,朝第九厄飛去,第九厄急忙轉身,大刀護背。
剛開始歐陽浩出招比較溫柔,真氣如水,纏綿難測,而現在的歐陽浩鋒芒畢露,真氣鼓蕩,銳利難擋。
蕭玉舒也察覺到歐陽浩的變化,她想起了也中偷看他時,他突然睜開的紅色雙眼和邪魅的微笑。
她猶豫歐陽浩是一個怎樣的人,經過一個晚上的糾結,她不再去想這些。
隻要歐陽浩對自己好,願意保護自己,即使他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又何妨,大不了她陪他殺人,替他殺人。
自己何時變的孤單,自從五大派血洗蕭府後,自己就如一隻躲在暗處的老鼠,畏縮不前,膽小怕事。
如果,這天下逼迫她如此,那她也要在歐陽浩這裏尋的一似光明,那怕一絲也好,那怕隻有淡淡的溫暖。
她害怕黑暗,卻又在黑暗中殺過幾個人,直到那個背過自己的少年再次出現,她發誓,重逢那天起,他劍所指便是她前進的方向。
……
察覺到歐陽浩的異樣後,她果斷的放出蜘蛛,暗棕色的蜘蛛變大騰空,身後薄如蟬翼的翅膀輕輕揮動。
蛛絲堅韌,歐陽浩被突然的纏住,第九厄長長鬆口氣。
蕭玉舒立即趕過去,第九厄看著掙紮的歐陽浩神情異樣,他對蕭玉舒不肯定的說道:“他入魔了……”
蕭玉舒也點頭:“他的情緒壓抑的太久了,自從昨日後他就冷著臉。”
第九厄看著歐陽浩:“既然決定同行,又怎能讓你獨自承受,如果你和五大派有仇,我和你一起報!”
蕭玉舒驚訝的看著他:“你不怕他們報複鬼穀一門嗎?”
第九厄搖頭苦笑:“我早已被門派趕出山門,他們又怎有理由把氣撒在鬼穀身上,而且鬼穀一流未必怕他們。”
蕭玉舒走近抱住歐陽浩:“會沒事的,我們和你一起承擔……”
掙紮著的歐陽浩慢慢不動,一個微小的聲音從蕭玉舒懷裏發出:“謝謝……”
蕭玉舒羞澀的推開他,歐陽浩看著眼前認識不過幾天的同伴。
如果他們願意以幾天的交情來兩肋插刀,那麼自己更應該護住這份情意。
他尷尬的笑道:“可以放開我嗎?”
第九厄一把長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說道:“萬一鬆開後,你又不要命似的追著我砍怎麼辦?”
歐陽浩目光堅定的說道:“再也不會了。”蕭玉舒手忙腳亂的把蜘蛛絲化去,第九厄收好刀,額前發微動。
“今天吃魚怎麼樣?”
“好主意,不過我不會烤魚。”
蕭玉舒尷尬的撓頭:“我也不會……”
歐陽浩微笑說道:“別忘了我可是半個廚子,老薑的手藝我學了不少。”
第九厄好奇問道:“老薑是誰?”
歐陽浩沒有回頭,綠守劍芒大盛下對著溪水裏的蠻魚一頓亂劈。
“是我的家人之一……”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蕭玉舒和第九厄聽到,溪水如幕布般被掀起。
一條碩大的蠻魚被震暈落地,嘴裏吐著泡沫,尾巴不停拍打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