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者,惟別而已矣。
寒風瑟瑟,自古逢秋悲寂寥,寧缺自打有記憶起就十分討厭秋天,尤其是秋天的風,它夾雜著泥土的惡。泥土被寧缺分為兩種,一種是清新的,和草黏著在一起,帶來滿足,一種是惹人厭的沙礫,吹在臉上,讓人困倦,而且恨不得立即衝向水龍頭清潔。
你是否會記得某一年的秋天,心很痛,為了某個青春的痕跡,考試,友情或者失戀.....而輾轉反側,而忘記了花季被世人認為的普遍存在的陌生的快樂而心如刀割。
它恰巧又是一個秋季.刮著蕭瑟的風......
寧缺站在一棵大樹的旁邊,卻還有著一些距離,她抓不到倚靠,象一支傷到爪子的小貓不停的,不停的到安全的地方去,卻偏偏被定在了原地,無能為力。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不覺得它能恢複原樣,即使再舍不得,她都從來沒想過,破碎的東西,要在收藏,曾經的炙熱在心底裏無聲的諷刺著。
“我想就這樣把,她的頭發已經微亂,寧缺忍住想不停別過頭發的衝動,抑製想要嘔吐的意願以及胸口微微的疼痛,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可以再重複一遍,是我的問題,你一時衝動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不會原諒,我選擇分手的方式,也請你尊重。”她別過頭,一切就好象在陳述一件公事一樣嚴肅而認真。
對麵的男生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的臉,平日神采四弈的眼睛黯著,歎道:“這件事就這麼不能原諒嗎?”
寧缺,寧缺,小缺....
他...哭了,寧缺的心好痛。好想安慰他。可是又能告訴他什麼,就這樣把,寧缺轉過身不動,好像一尊雕塑。
淚痕無聲的劃過林峰的眼,期待著期待著,寧缺終究沒有回頭:“好,就這樣把小缺小缺小缺——”
他大吼出來,仿佛妄想將身體裏的某樣東西甩出來,在一場分別之中也許始終沒有勝負的。因為並沒有人因此而幸福一絲一毫。他總是喜歡這樣一遍一遍地喚她的名字就象在昭示自己的溫暖一樣。
同樣的方式竟然還可以用來選擇拋棄.....
他回頭了,拔腿離開,夕陽柔柔地貼在他臉上印出一抹嘲弄的笑。
寧缺輕輕地回望,看著那瀟灑的背影,曾經的依靠,那長長的許諾的永恒。內心有些木訥以及索然。覺得渾身好累,快要失去知覺了。“好想洗個熱水澡。然後睡長長的一覺”
她垂下頭,轉身離開。
這是男生低啞的,嗓音好像從遠古飄忽而來。“你知道你是一個特別冷清的人嗎?我愛你。背叛你並不是因為身體上的原因,我生病了,你卻毫無知覺。你討厭我的碰觸,很少主動找我。你....”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並不接話。
她不夠愛他嗎?她喜歡看他好像溢滿了陽光的笑容,喜歡他在她遇到事情的時候寬廣的肩膀。喜歡她在
他們是大學自然正常的交往。有交集的朋友,他追求她,她考驗他,然後在一起。
就和我們的生活一樣。
也許她確實把他當成理所當然的存在了,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有許多不安分的分子,覺得不夠.還不夠。
可是她確定,她真的愛過林峰。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她一定會不放開他的手,堅持這和他繼續走下去。
背叛,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寧缺知道,失去他就失去了一切。
但即使是失去一切,也不可以妥協。
愛若是假如,就不是幸福。
外表看似堅硬,實則內心十分脆弱,希望自己是百毒不侵的,雖然幾乎成功的讓所有人都這樣認為。但她自己卻清楚的知道每一次的失望,都在身體熟悉的某個部位劃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割裂開來是留給自己的隱藏。哪個部分?不知道,隻是知道它在。就像對愛情的標準什麼樣的?也是說的模糊,隻是知道它是應該存在的。盡管她看似對一切已了然且喪失了信心。
我們每個人其實潛意思裏都對於幸福有自我模式的 期盼。
祝你幸福!寧缺在心裏默念。她轉過身,一步一步的緩緩的離開。
有沒有人想你控訴過,祝你幸福有時是最動聽的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