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裏。
她醒來,是白色的世界。陽光,刺眼。她抬頭,看著身旁熟睡的楊,星星點點的光斑射在他身上,好美。
她不忍用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將她抓住。
“你愛我,對不對?那為什麼要拒絕我?”他麵無表情。
“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死了,一了百了。沒有傷心,沒有難過。多好。”她望著他,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機。
“回答我,你愛我嗎?”
“不愛。”她氣若遊絲。
“看著我的眼睛,愛還是不愛?”楊用手將顰兒的肩膀緊緊捏住。
“不愛,不可以愛。不可以!”顰兒嘶聲竭力的喊道。
“為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究竟在逃避些什麼?在怕些什麼?說啊,為什麼?”楊憤怒了。
她的記憶回到了1年前的那個夜晚。
晚歸的她聽到父親與那女人爭吵——“這麼多年你知道我們娘兩兒是怎麼過來的嗎?楊可是你的親兒子啊。而你卻下不了狠心與她離婚。現在好了,我們終於住到一起了,可你…你怎麼能這樣呢……”“夠了!”他父親喊道。後來他們說了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到。她搖晃著走回屋子,他…和她…竟是…親兄妹…竟是親兄妹…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因為,我們是親兄妹!”她哽咽了。
“什麼?你說什麼?親兄妹?這不可能!哈哈,這…太可笑了。”楊滿臉不屑。
“是真的,我們不可能。即使我們不在意,也會有人在意的。楊……”
他‘嘩’的一聲站起,走向門外。
她滿眼淚水。
家中。
“請你告訴我,是或不是。”楊靜坐在母親床前。
“楊,你聽我說,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先睡一覺好嗎?”
“告訴我。”他咆哮。
“是。”他母親從嘴中艱難的吐出一個字。
轉身,離去。
“楊…楊…”
楊,消失在走廊盡頭。
酒吧,喧囂。
“老板,一杯‘卡不西諾’。”
“好的,您請稍等。”
他緩緩轉動著酒杯,靜謐的雙眼審視著周圍的一切。
紅燈綠酒,笙歌淫舞。閃電的鏡頭隨處可見。台上一遍遍的放著那首紅透一時的《玻璃杯》。
‘我用手握著一隻玻璃杯
心痛的無言已對
就酸再灑脫笑的再美
心碎了要用什麼來賠
你一隻小小的玻璃杯
盛不下太多淚水
多一點愛就多一點疲憊
灑掉一些給自己放飛
那輕輕巧巧的玻璃杯
總是太容易破碎
盛下了淚水就盛不下我們
究竟誰湮滅了誰誰又能體會’
他此時的心就如同那隻玻璃杯一樣,禁不起任何的碰撞。往事如煙。他想起顰兒那雙眼,很淨,澄澈的讓人什麼也看不到。
“我們是兄妹!”她說。
“是。”母親說。
為什麼全世界都知道,而我還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裏。我好傻,真的太傻。
“為什麼都要騙我,連你也要?”楊怒吼。酒杯碎裂。血,湧出。他搖晃著走出酒吧。
風,好涼。血,一滴滴的淌下,濺起無數塵埃。
“楊!你怎麼啦?”伊心看到了滿臉愁傷的他,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滾!你給我滾!”楊甩開伊心蹣跚的走開
“楊,算你狠,咱們分手!你個孬種!”
楊回過頭對著伊心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伊心哭著跑掉。路人無不驚慌的看著這位充滿暴力的青年,竟沒人敢上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