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仙雲也隨之望去,原本就已經很是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為蒼白無血色。
她認識這個人。
就在前幾年,她還曾與這個人並列齊名,所謂的四俊之中,潛龍、臥虎、雛鳳、幼麒。齊仙雲就是四俊之首的潛龍,如今隻能避居魏國,臥虎趙廷湖已死,雛鳳蕭元嬰被大齊新君蕭知南封為青鸞公主,除去兩位大長公主,成為大齊朝廷唯一的公主殿下。
再有便是當時排名末尾的幼麒了。
隻是當今世上,已經沒有人再用“幼麒”二字來形容這個年輕人,更多用“大劍仙”、“魏王、“劍宗宗主”等稱呼。
慕容萱伸手將女兒攬到身後,平靜道:“徐宗主。”
徐北遊緩步向前,來到距離母女兩人不足十丈的地方,淡笑道:“慕容夫人,你我又見麵了。我本以為夫人會躲在慕容氏的祖宅中愁眉不展,卻沒想到夫人還有如此閑情逸致地來此地賞景。”
慕容萱臉色微沉,不過沒有立刻說話。
從帝都一路奔赴到魏國的徐北遊繼續說道:“徐某從帝都趕到魏國之後,先去慕容氏的祖宅走了一圈,沒能找到兩位,隻能找了一個名為慕容真的女子,這才知道兩位來了金光寺,又從慕容氏的祖宅趕到此地。”
慕容萱冷冷問道:“不知徐宗主千裏迢迢大駕此地,又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找到我們這對孤弱母女,到底有何貴幹?”
徐北遊的臉色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因為慕容萱話語中的譏諷之意而動怒,緩緩說道:“先師在世的時候,曾經對我說起過夫人,當年的衛國五大世家互相聯姻,先師的母親便是出身慕容氏,從這一點上論起,先師與夫人還是表兄妹。在劍宗傾覆之後的多年之中,也是多虧了夫人從中斡旋,這才讓先師得以行走天下,結交各路朋友,再從這一點上來說,夫人對先師有恩情。”
慕容萱沉者臉,默不作聲。
徐北遊繼續說道:“當年我跟隨先師前往遼東見牧王棠之,中途路過朝陽龍城,先師還曾專門去拜訪夫人,先師回來時曾經對我說過,夫人在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他都盡數記在心中,不過這份人情卻未必能還清了。”
慕容萱嗓音冷清道:“徐北遊,你到底要說什麼?”
徐北遊笑了笑,“當年夫人問先師,天下太平不好嗎?先師回答夫人,這個太平,非是我等喪家之犬的太平。不知夫人現在聽到此言,有何感想?方才夫人問我到底想要說什麼,我隻能說,我這次來見夫人,看在先師的情分上,不會對夫人有絲毫的傷害舉動,請夫人放心。”
但凡是聰慧之人,慣會聽話外之音,很多時候,本沒有什麼話外音的話語落入他們的耳朵中,也會聽出話外音來。慕容萱聽到徐北遊如此說之後,臉色微變,“徐北遊,你想對仙雲下毒手?”
徐北遊一怔,隨即失笑道:“夫人多慮了。劍宗和道門同出道祖門下,按照輩分來算,我也是雲字輩之人。我在早年時,曾結識了一個名為知雲的朋友,後來她去了道門,承蒙仙雲師姐的關照,她在道門中的日子還算不錯,哪怕是看在這個情分上,我也不會對仙雲師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