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裏的小丫頭很多,卻從未有第二個小丫頭能有這般氣態。
而且在場之人多半認識她,天潢貴胄,四俊中有雛鳳之稱的青鸞郡主蕭元嬰。
坐在主位上的端木玉見到二人之後臉色驟然陰沉,不過卻沒有立時發作。
一位算是這次宴會半個主人的年輕公子起身揮了揮手,示意樂師退下,然後朝蕭元嬰微微一笑,輕聲問道:“郡主怎麼來了?”
蕭元嬰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那個牽著她小手的那個年輕人。
年輕公子神色微微一變。
能在這個場合入座的帝都公子都不是那種隻會惹事鬧事的紈絝子弟,更不是一味蠻橫的蠢貨,甚至諸如閔淳之流早已肩負起家族的重擔,那麼他們自然明白蕭元嬰這個小動作的含義。
這位大名鼎鼎的青鸞郡主竟然要聽這個年輕人的,最起碼是不敢無視這個年輕人的意見,與蕭元嬰對他們視而不見的態度相較起來,豈不是說這個年輕人還要勝過在座眾人?
那年輕人鬆開蕭元嬰的小手,朝她微微點頭。
蕭元嬰向前踏出一步,一板一眼道:“我來這裏找人。”
她望向端木玉。
端木玉無動於衷。
還是那位年輕公子微微一笑,啪的一聲打開手中折扇,在這深秋時節故作風雅輕搖幾下,笑道:“這裏恐怕沒有郡主要找的人,而且這等地方,郡主還是不要過來為好,以免被陛下和娘娘責罰。”
說起這位年輕公子,也算大大有名,不但是齊州大族出身,而且還在本次殿試中被陛下親自點為狀元,又與一位國公府的小姐定下親事,可謂是春風得意,再加上那點讀書人的傲氣,還真不太把一個沒長大的小郡主放在眼中。
蕭元嬰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你是誰?”
這位自命不凡的狀元郎再也笑不出來,臉色難看,眼底閃過一抹陰霾。
其餘帝都公子們相視而笑,他們這些人都講究一個打人不打臉,被人打了臉麵那就是死仇,蕭元嬰這句話可謂是打臉至極,他們這些人也不是鐵板一塊,自然樂得看這位狀元郎的笑話。
狀元郎被氣得連說三個好字,再也顧不得什麼斯文,從牙縫裏擠出五個字,“都是死人啊?”
一名屬於這位狀元郎家族的客卿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背後長劍顫鳴不止,緩緩出鞘。
然後就見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年輕人抬起手,掌心向前,手背則是對著那名站在他背後的客卿,輕聲道:“慢。”
整座離樓驟然凝滯。
那柄殺人不在少數的劍器僅僅是出鞘一半就沒了聲息,接著竟是被一道無形氣機一寸寸地重新推回劍鞘。
這名已是人仙境界的客卿臉色驟然蒼白,忍不住向後倒退三步。
端木玉麵沉似水,握著酒杯的手掌微微顫抖。
狀元郎仿佛白日見鬼,嘶吼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拍了拍蕭元嬰的肩膀,朝她微微一笑,然後再次環顧四周,平靜道:“本公子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