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我又醒了。
早已經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有了這個壞毛病。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是在12點之後猛地墜入夢境而後又在幾個小時之後醒來,毫無征兆。
我透過窗簾邊上的縫隙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又看了看表,雙手支起了身子,一陣暈眩使我不得不閉上眼睛調整。
我知道,也許不久的將來我會再也醒不過來。
我推開門下樓到吧台倒了杯水,回到房間從抽屜裏拿出一瓶安眠藥,倒出十粒丟進了嘴裏,喝掉那杯水。
安眠藥真的好苦,但是它能讓我有一晚無夢睡眠,所有的痛楚都將會消失。
但是,今晚我做夢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
我特別討厭冬天,每年冬天無論何時我的手腳都是冰涼的,腳丫子每年都凍得紅腫,走路都特別疼。
今年石家莊的冬天不算特別冷,但北方的風凜冽刺骨,縱使有溫暖的太陽也暖不過這寒冷的冬季。
我窩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遙控器不斷地摁著上麵的摁鈕,電視上的畫麵不斷地切換,音箱裏發出斷續的聲音。我站起身把遙控器扔在沙發上,繞過茶幾俯身關掉了電視,轉身向我的房間裏走去。
我有點兒壓抑,有種說不清楚的壓抑。今天早晨媽媽和爸爸早早的就出門了,而且什麼也沒和我說。
我躺在床上,望著白的可怕的房頂發呆。
耳邊傳來了鑰匙和鑰匙孔的摩擦聲音,我站起來向門口走去。
媽媽的聲音早就在他們進門的時候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來來來,進來。”
我在想是哪個鄰居家的孩子來我家,走到客廳,我的眼神冷了下來,站在那裏看著他們。我不喜歡外人出現在我家裏。
“逗逗,你還愣著幹嘛?把他的行李拿到空著的那個房間去。”媽媽邊換鞋便對我說道。
我走過去,對他伸出手說道:“給我吧。”
他沒有給我,純淨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裏發出:“房間在哪?”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然後心領神會似的指了指我房間旁邊的那個房間。
他換了拖鞋之後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向那個房間走去。
我問父母說:“他是……”
“他以後是你弟弟了,以後也要住在咱們家的。”
我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們。
爸爸理解了這個眼神說道:“他呀,以後是咱們劉家人,入咱們家戶口了,叫劉子皓。”
我有些詫異但我什麼也沒有說,這個名字是我當年夭折的雙胞胎姐姐的名字。
我問爸爸說:“和我有血緣關係嗎?”試圖了解其中更多的秘密。
爸爸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直到現在我也不理解爸爸當年搖頭是因為歎息一默姑姑的去世還是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這個少年和我在早些年見過一麵,也許是年紀太小的原因他可能不記得我了,我也因為時間太長記不得了。
後來我才知道小少年比我小兩歲,當年還是個小巧可愛的孩子不少人都很喜歡他。
對於一默姑姑,我的印象並不是很深,隻知道一默姑姑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嫁入了藍家,並在一年後生下了小少年取名藍昊瞳。在三個月前一默姑姑因車禍去世,藍昊瞳在那一起車禍中受的傷不重,一默姑姑的遺言是要求爸爸收養藍昊瞳並更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