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經過牛車的時候,蕭緹掀開鑲綢的青紗簾子,朝蕭青蘅揮手,“阿蘅,我坐三郎的車先回去了。”
“真賤!”柳茹哧道。
蕭青蘅透過蕭緹那張得意囂張的臉,看到了車廂內半邊俊秀的臉,舒景樂根本都沒有轉臉過來看她這個未婚妻。
柳茹說得沒錯,以前的蕭青蘅確實很賤。但是以後不會了。
舒家的馬車經過牛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馬蹄揚起大片的泥草屑,飛向坐在牛車上的同學。
蕭青蘅看了一眼裙擺上的泥屑,眸色微沉。
坐在旁邊的同學氣呼呼的嚷著舒家仗勢欺人,隻有她安靜的坐在那裏,一句話沒說,看起來還是以前那般懦弱的性子,又讓人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
牛車緩緩的駛進了開陽縣城,車上的同學陸續下車回家,蕭青蘅憑著記憶回到了蕭家,蕭大山雖然是縣令,但由於是清官,沒什麼油水,就住在後衙的一棟三開的小院子裏,院子不大,兩棵桃樹,一口井。
隻不過四五間屋子,兩間臥房,一間客廳,一間廚房,一間書房,沒有柴房,那些柴堆在廚房的房簷階上。
一條掉了毛的老黃狗焉答答的縮在房簷下的柴垛裏瑟瑟發抖,見到蕭青蘅回來,也沒激情去迎接,隻是像征性的搖了搖尾巴。
蕭青蘅走到廊前,突然停住了腳步,臉色有些怪異。
東南的一間臥房內傳來吱呀吱呀的搖床聲,還有男女的喘息聲,她從簷階下找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
約莫大半個時辰後,房間的動靜才停,吱呀一聲,門開,一個清瘦修長的身影走出來,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男人穿著淡灰色的厚袍子,長發有些亂,相貌堂堂,目光慵懶,帶著幾分激情過後的亮彩。
男人見到蕭青蘅,微微一愣,然後哈哈一笑,“小寶兒,你不在學堂裏,怎麼回來了?”
蕭青蘅無奈的朝他翻了一記白眼,“月底休沐,學院都關山門了,我得回家吃飯。”
這就是我爹?真******坑!
驀然,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婦人從房內走出,穿著暗紅色的牡丹花紋夾襖,下麵係的是青色的白褶裙,頭發盤了一個垂雲髻,斜斜的插著一支緋色瑪瑙釵,長得很漂亮,鵝蛋臉,柳眉大眼,小鼻,紅唇誘人。
婦人驚訝道:“哎呀,我忘記今天是阿蘅回家的日子啦,忘記叫陳叔去接你,實在不好意思,是娘的不對,娘下回再也不這樣了。”
蕭青蘅撇了撇嘴,這是我娘嗎?長得不錯,就是有些腦殘!
蕭陸氏笑眯眯的將蕭青蘅抱在抱裏,“乖寶兒,你別生氣,娘知錯了。”
蕭大山也過來捏了捏蕭青蘅的臉,“小寶兒,都是爹爹糊塗了,才忘記你的事,不是你娘的錯。”
蕭青蘅心想,你確實是夠糊塗的,大白天的不辦公,關起門來白日宣淫。
不過這種事情,以前的蕭青蘅也見得多,蕭大山隻娶了陸氏一個妻子,對陸氏也是百般愛護,經常會情不自禁的表達愛的深度。
蕭青蘅擺了擺手,“沒事,我回房了。”
“哦,哦好。”蕭大山有些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些年來,實在是關心她太少了。哎……都怪他公務繁忙……
蕭青蘅推開房間,頓時一驚,各種言語都不知如何表達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