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做了將近半月有餘,任人擺布的人偶,每天喝粥,吃藥,睡覺,喝粥,吃藥,睡覺,如此反複著,而小北也每日都來看我,因我隻呆呆的並不說話,他來了便坐一會兒就離開,有些時候聽到他的腳步聲便假裝睡著,在知道他並非是小北以後,並不知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他,說他不是,卻偏偏有一張近似相同的臉,說他是吧,卻散發著截然不同的氣質。這讓我難以釋懷,明知道他們不是同一人,卻在看到他後便想起小北,即使知道他不是他,但看到他時卻忍不住的一陣氣憤一陣心痛。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就對他閉而不見,視若無睹。他可能也感覺出我對他的排斥,也不點明,隻是每天看看我就走,也不對我說任何話。
而我每天都在回想著夢裏的人,那個為我種下一片花海的人,那個為我選擇離開的人,那個對我使用暴力的人。可我怎麼想都想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誰,也想不清他們的容貌是什麼樣的。其實來到這裏這麼久,除了隻知道自己叫東方含,是現在皇帝最寵愛的人,位居九嬪之首的正二品昭儀娘娘,賜封號芊,而我隻是一位江湖女子,並且是九宮門獨門劍法九宮劍法的唯一傳人,還在無意中學得了三光奇功,又是毒王的關門弟子,而這次為何會得這場大病,侍候的人都支支吾吾的不說,就連一直隨我闖蕩的蓮漾也答非所問。既然他們不說,我也不去追問,隻當無所謂。我想,既然已經將心定了下來,那我就得恢複我以前的心態,不能再每天這麼怨天尤人,消極的活在以前的回憶裏。要向前看,才會發現生活的意義,而過去,隻要當作放電影般偶爾回放一下便可以了。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麼今天一晚過去,明天便會是一個全新的我。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便起了床,喚了蓮漾給我梳洗打扮,蓮漾先是很吃驚,而後笑的嘴角都要合不攏了,欣喜的為我選了一件顏色比較靚麗一點的衣服,而後在我的示意下梳了個既不招搖,又不失得體的發髻,選了首飾為我佩戴。一切梳妝完畢,我站起身,盯著銅鏡裏的自己不覺看呆了。隻見一位身著粉紅色的繡花羅衫,外披淡藍色紗衣,淡淡的繡著幾朵蓮花,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抹淺笑,淡抹胭脂,使原本因為病態而略顯蒼白的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更添一種嬌柔之美。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陶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帶著一根銀製的細項鏈,隱隱約約有些紫色的光澤,定睛一看,隻是紫色的晶石。
經過這麼一打扮,才細細的看了自己,雖不是傾城傾國之容,卻也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色;雖並非清麗脫俗,但也宛如不諳世事之凡塵仙子,又如看破紅塵般,眼神清淡,無一絲汙濁之物。無欲無求,仿佛世間一切皆為所掌。其實自己很明白,自己之所以如現在這般,是因自己並未接觸這個陌生時代的任何人與物,也許,當自己真正的生存在了這裏,而為了生存的自己便不會再如現在這樣淡然了吧。很久很久以後,才發現,自己現在有這樣的心境並非現在這簡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