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薑月華一樣，鳳非軒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到頭了。老爺子丟掉拐杖，在孫子身邊竟然也坐下來。
“月兒去給咱爺倆泡壺茶來吃！”老爺子中氣十足，震得薑月華有點恍惚。
“老爺子最近精神很好啊。不是遲來的第二春給鬧的吧？”鳳非軒笑笑，知道老爺子今天來指不定怎麼使喚他強迫他呢？所以幹脆他搶了先機，先摔擺老爺子一次，也不算虧太多。
“哼！怪不得那些老家夥不服氣你做族長，就你這不正緊的樣子，誰放心把這麼大家業交給你！天生長了一副不讓人信任的樣兒！”
“那你還來找我幹嘛？”鳳非軒知道老爺子心情好，八成是因為長老會要找他回去，所以他麵上有光。
“也不知道你讓翌晨在家裏折騰什麼，把幾個家族搞得雞飛狗跳的！”鳳國宵敲了敲孫子，“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這族長不是誰都能做的，家裏的長輩畢竟是長輩，你這麼瞎胡鬧不給長輩台階下的，是想作死呢？”
鳳國宵知道當初鳳非軒是為了給薑月華養身子，再加上他自己也一身的傷，所以他擋著長老會的壓力就說鳳翌晨是來頂一陣子的，鳳非軒需要休息。
但是某人這一休息就是一年，還沒回來的意思。再加上各家族在鳳翌晨的高壓清理下，整天人心惶惶。此時的鳳非軒的歸期，是異常重要。
鳳非軒覺得把這幫老家夥就是賤骨頭，你成天巴巴跟著給他們家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吧，他啥事兒都能挑個骨頭出來扔你，現在你撂挑子不幹了，找個他們心心念念的人去頂了。他們對比之下覺得還是你好吧，又找了一堆的理由來讓你回去。
鳳非軒深刻覺得每屆的族長根本不是家族榮譽的象征，根本就是這些老家夥的牲口，成天被呼來喝去的不說，還那拐杖敲你！
“你也別跟長輩們計較，我知道月兒這次受傷你心裏不痛快。可是從坐上這個位置那天起，你就是這麼過來的。你以為退下來就能保護月兒？你鳳非軒過去這三十年結的仇，每天一個找你報仇的能折騰到你死那天。”老爺子很少這麼語重心長，讓鳳非軒想起了那天在病床上快不行了的薑定雄。
“再說，不說你，就月兒這性子你覺得她想要的真是平平靜靜的一輩子？你兩都一樣，要的都該是那轟轟烈烈的人生，就是要那些個一次比一次要命的麻煩才能讓你們這種人獲得爽利！”老爺子說得沒錯，他和薑月華都不是那種適合平靜的人，他們似乎就是為鳳家而生的，就適合攜手在這種槍林彈雨裏，創造奇跡。
晚上，鳳非軒在床上滾了很多圈都沒睡著，本來薑月華真心不想理他，可是他滾動的幅員太遼闊，想讓她忽略都難。最後薑月華掀開被子，直接給了那個滾動的身體一腳。
“鳳非軒你是想怎樣？痛快地說！不說就給我滾出去滾舒坦了再進來！”
鳳非軒愣了愣，薑月華還是像以前一樣，爽利中帶點辣味兒，她從來不是那種小家碧玉。老爺子那句，薑月華就是適合這種轟轟烈烈的人生，他終於明白。
或許他們最初都是被迫走上這條路的，但是走到今天這條路已經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哪怕遍體鱗傷，哪怕失去所有都要守衛著這個家族，其實是守衛著自己信念。
“月兒，你想回去嗎？想做回主母嗎？”被踢到地上的鳳非軒問。
誰知道薑月華笑了，她說：“鳳非軒，我是鳳族的主母，這一輩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