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傅把夜明珠帶到廂房裏邊,讓侍女找來幹淨的衣服和熱水,把侍女揮退後,再繞過屏風看向呆坐在椅子上的夜明珠說:“趕緊沐浴更衣,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夜明珠站起來急切問道。
淳於傅走過去把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淡淡道:“等你沐浴後,我再跟你說。”
“嗯。”夜明珠推開他的手輕聲道,“我自己來。”
淳於傅轉身向繞過屏風去說:“把脫下來的衣服,搭在屏風上,交給我處理。”
沐浴過後,夜明珠轉出來看了看坐在案幾旁的淳於傅,頓了一會兒,她再迎上去問:“十公主的死,還有母後與皇上……跟我的衣服有關嗎?”
淳於傅冷睨了她一眼沉聲問道:“你跟賴藥兒見麵呢?”
夜明珠輕作點頭沒有說話,愣了一會兒她才猛然想起賴藥兒往自己的身上撒了一把香粉,莫非就是那刺鼻的香氣讓他們中毒的?
夜明珠心頭微涼,低下頭去。
“你的玉簪子呢?”淳於傅緊接著問道。
“吖?”夜明珠愣了一下,忙往自己頭上的發髻摸去,這下才想起來,玉簪子還在賴藥兒手裏。
她猜,賴藥兒一定是故意的,他在她身上下毒,為的就是向淳於傅挑釁,為了告訴淳於傅,玉簪子在他手上。
淳於傅沒有再問什麼,冷冷拂袖站起來向外走去。
夜明珠快步跑上去攔在他跟前說:“我不是故意的……”
淳於傅冷鋒一皺,頓時掐住她本就傷痕累累的脖子冷厲警告:“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你還敢單獨跟他見麵,我會毫不客氣殺了你!”
“咳咳……”夜明珠憋紅了臉,難受地喘氣。
淳於傅緩緩鬆開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她脖子間紫紅的手印。
夜明珠倒退一步,拈起領子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淳於傅睨向她淡淡道:“過來。”
夜明珠搖搖頭說:“你知道嗎?十公主懷孕了,是獨孤求敗的孩子,她是為了獨孤求敗和腹中的骨肉所以才要殺我的。她以為,是我害死獨孤求敗的。”
“所以呢?”淳於傅冷聲問道。
夜明珠背過身去,目光落在某處悵然說道:“她雖然討厭,但不至於可恨。如果沒有獨孤求敗虛無飄渺的承諾,她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們這些男人,明知道不可能給予結果,為了各自的目的,還是隨心所欲霸占我們的一切,你可知道,你們短暫的欲望,付出的,是我們一輩子的代價。”
她最恨的是:短短時日,獨孤求敗竟真的跟十公主好上了,而且還占有了十公主的身體,他自己深知,他是不會迎娶十公主的,可是,他還是毀了十公主的清白,以至毀了她一生。
淳於傅沒有回應,饒過她,冷冷向外走去。
淳於傅單獨麵見東方無敵,大概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說:十公主跟獨孤求敗珠胎暗結,因為獨孤求敗的死,十公主心生恨意,雇刺客暗殺明珠公主。獨孤求敗生前的幕僚救了明珠公主,實際上實際是替獨孤求敗報仇卻暗中往明珠公主身上撒了毒粉,以致發生後來的事情。
在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十公主企圖掐死夜明珠的事情,然後把十公主的太監揪出來。
東方無敵聽後震怒,心中的痛惜頃刻間轉化為憤怒和羞辱,認為她是咎由自取,立即下令封殺十公主死亡的消息,任何人不得再提起。
為了掩飾今日十公主的醜行,賞菊宴繼續進行,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獨坐在憑欄旁邊桌子前的賴藥兒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旋即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他才剛抬頭,耳邊就傳來一陣摔杯子的刺耳聲音,看著跟前憤怒的人兒,他愣了一下,繼而微笑說:“小學妹,沒想到最先找到我的還是你……”
“閉嘴!”夜明珠叱喝一聲揚起巴掌,卻遲遲扇不下去。
賴藥兒擱下手上的杯子說:“要打就爽快一點,這個巴掌算是我欠你的,絕不還手,絕不報複,更加不記恨。”
夜明珠收回手,雙手撐著桌麵忿忿斥責:“你隻不過是向淳於傅下戰書而已,你已經拿走了我的玉簪子,何必借我之手殺人?如果淳於傅沒有出現,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毒殺呢?”
賴藥兒微微笑說:“我隻是試下一下研製出來的新毒而已。”
夜明珠搖搖頭輕聲低喃:“你太可怕了,你們都太可怕了,你們都喪心病狂!”
她伸出手張大掌心淩厲說道:“把玉簪子還給我!我不要再把自己的東西給你當殺人凶器!”
賴藥兒低低笑說:“現在還不可以把它還給你,小學妹,這是男人的……”
“別跟我說什麼都男人的鬥爭!”夜明珠驟然拂袖淩厲叱喝,“我是女人不是男人!你們把我扯進來算什麼?既然一開始就想著利用我,那就別堂而皇之地說什麼男人的鬥爭!這爭鬥裏,既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不是附屬品!”
“呯呤!”
一陣摔東西的聲音。
“……”賴藥兒輕輕吸了一口寒氣,強大的小心肝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稍帶幾分訝然看著跟前的人兒,沒想到她發起脾氣來一點也不比男人遜色。
夜明珠喘了幾口怒氣,雙手狠狠拍在案幾上斥責:“十公主懷了獨孤求敗的孩子,是你親手毒死了她!是你讓你的米飯班主斷子絕孫的!”
“……”賴藥兒噎了一口唾沫,繼而咧起嘴角微微笑說,“原來你糾結的是這個,不必擔心,獨孤求敗在龍軒國的姬妾們早就給他生了一群獨孤小敗。”
“……”夜明珠極度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良久,她才使勁搖搖頭聲明,“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賴藥兒眉峰輕皺,勾起一抹佻儻的笑弧冷聲道:“你可來了。”
“……”夜明珠愣了一下扭頭看去,才知道淳於傅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身後了。
淳於傅冷步上前,賴藥兒隨即甩出三根銀針,淳於傅眉峰冷皺,一手把夜明珠推到一邊去,自己身側身躲閃繼而淩厲翻身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