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傅疾手如風將解藥塞進她的嘴裏,再使勁捂住她的嘴巴,沉下鷹牟死的冷眸盯著她說:“決定了下手,心就要狠,否則死的會是自己。”
夜明珠撅起眉頭,掙紮了一下。
淳於傅仍捂著她的嘴巴冷聲道:“吞下去。”
夜明珠急切搖搖頭。
淳於傅連同她的鼻子捂起來,再使勁往她胸口一拍,直到她把解藥吞了下去,才把手鬆開。
“你瘋了嗎?”夜明珠還沒緩過氣來,抓住他的手迫切叫喊,“這是毒藥,沒有解藥,你會死掉的!”
“該到你補償的時候。”淳於傅低喃了聲,渾身一陣難受痙攣,再一次狠狠吻上她的唇,粗呢地把她身上最後的衣物撕扯在地。
“吖……”夜明珠像隻小貓在他身下屈服,盡管這本就單薄的身子承受不起他強烈的攻勢,但她還是順從他所有的索要。
她隻想盡量滿足他需求,讓他冷靜下來去為自己解毒,他不停在痙攣,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她擔心,他就這樣死掉了。
巫雨過後,被折騰得動彈不得夜明珠勾住他的指頭,凝視著他大汗淋漓的項背,急切微弱低念:“你……你……趕緊解毒呀……”
淳於傅簡單地披了一件外衣,扭頭看了看虛汗淋漓的她,他伸手過去撥了撥粘在她臉上的發絲輕聲道:“這毒藥是賴藥兒從我這偷過去的。”
“咳……”夜明珠驟然氣抽了一下,這該死的男人竟然耍流氓!
淳於傅給她拉上被子,自個走到一旁抓起瓶子倒了一顆藥吃下去,醞釀了好一會兒,他慘白的臉才慢慢退去毒青色。
他轉過身去看了看趴在床上微微喘息且滿目怨氣的她,輕聲問道:“餓了?”
“你不是吃飽了嗎?”夜明珠不爽說道,這男人,今天才謠言滿天飛,夜裏他就明張目膽把她帶到這裏大肆搜掠,他的色膽到底有多大?
淳於傅撿起散落地上的衣服擱在床邊。
夜明珠蹙了蹙眉心小聲問道:“你……把我帶到這來要說什麼?”
“你今晚就留在這裏。”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留下了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轉身走去。
夜明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還感受到殘留下來的溫存,她睜了睜眼皮約莫猜到時辰不早了。
她皺了皺眉頭爬起來,軟綿綿的身子還是提不上勁,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了。
“公主,你醒來了。”金菊端著水盆進來微笑道,“奴婢給你洗臉。”
夜明珠輕扯嘴角笑笑,臉頰微紅,昨晚房間裏發生的事情,金菊大概都知道了吧?
主仆二人往水簾洞天走去,沉默了好一陣子,夜明珠再扭頭看向她問:“昨日他們見了我還躲在背後竊竊私語的,眼色也很古怪很鄙視,今天怎麼都畢恭畢敬的?”
金菊微笑說:“公主昨晚在道觀呆了一個晚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把這件事交給國師處理了。國師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心狠手辣。誰敢再說半句公主的不是,等於跟閻王拜把子,所以,想活命人,都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管住自己的腦袋。”
夜明珠輕噎了一口唾沫,這男人抱著女人爽了一個晚上,一句話都不用說,什麼都不必做,就把所有流言蜚語給蓋下去了。
看來“國師”二字真不是蓋的。
走了幾步,夜明珠忽然想到什麼,忙扭頭看向金菊問:“獨孤求敗是始作俑者,淳於傅會怎樣對付他?”
金菊低想了一會兒理所當然說:“如果要維護我們炎煌國的顏麵,隻能犧牲獨孤二皇子了。”
夜明珠微微噎了一口唾沫,輕扯嘴角苦澀笑說:“所以,獨孤求敗的下場越悲慘,炎煌國的威嚴就會抬得越高嗎?”
“應該是這樣的。”金菊淡淡道。
夜明珠抿唇不語,這獨孤求敗到底有多看不開,竟然走了一條不歸路,他不是很聰明嗎?難道真的應了賴藥兒那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太自負了。
沉默了一陣子,金菊若有意味問道:“公主,獨孤二皇子存心利用你,可恨他?”
夜明珠不以為然,淺淺笑道:“恨他作甚?這皇宮之內誰人不再算計我,利用我?”
“你真的不計較?”金菊試探問道。
夜明珠輕歎一聲,側頭看她笑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計較什麼?隻是,我此生再也不相信人心是好的。”頓了頓,她再補充一句,“你盡管放心,我會裝得很好。”
金菊聽見這話,頓時不知道心裏是何味,許久,才輕輕道:“公主可曾相信過奴婢?”
夜明珠止住腳步,側頭看她,莞爾淺笑反問:“還重要嗎?”
“嗯,不重要。”金菊淺笑回應,“公主裝得很好,金菊也會裝得很好。”
夜明珠讓金菊先行一步回水簾洞天,自己則直接轉去了東華閣。
獨孤求敗從臥室裏走出來看了看坐在案幾旁的夜明珠,遲疑了一會兒,坐到她跟前微笑說:“公主怎麼突然過來呢?”
夜明珠揚起眼眸看向已經拆了紗布的他微笑說:“你的眼睛已經好了?”
獨孤求敗微笑點頭說:“嗯,總算能再次看到公主的美色了。”
夜明珠抓過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雙手遞奉給他微笑說:“恭喜。”
獨孤求敗稍皺眉頭,暗盯了一眼她送過來的酒杯,雖然表麵上沒看見她動了什麼手腳,但是,想起她昨晚問賴藥兒要了毒藥,他不得不警惕些。
“怎麼呢?”夜明珠迷惑眨了眨眼眸問道,“不領情麼?”
獨孤求敗微微笑說:“公主可有聽說過先飲為敬?”
夜明珠白了他一眼,但看在淳於傅馬上就要對他行黑的份上,她咧起嘴角笑笑一飲而盡,再翻起另一個杯子給他倒上一杯酒。
獨孤求敗先睨了一眼酒杯,再打量了下笑意盈盈的她,溫柔刀殺死人,她敢喝酒,不代表什麼,說不定已經先吞了解藥。
他再微微笑說:“一杯酒足夠呢?公主不是應該為我喝三杯吧?”
夜明珠極度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她擱下酒杯輕笑道:“二皇子,你該不會擔心我在酒裏下毒吧?雖然你的行為很可恥,但是,以你的智力還不值得我親自下手。”
“……”獨孤求敗驟然滿臉黑線,智力?她竟然大言不慚,說不值得她下手?
夜明珠翻了翻白眼理所當然說:“你不認為自己很愚蠢嗎?”
獨孤求敗冷皺眸色,盡量隱藏心中的不悅冷聲問道:“願聞其詳。”
夜明珠輕彎嘴角微笑說:“二皇子應該早就知道了,要走我清白的人,是淳於傅。你現在卻為他攬下我這個大包袱,難道不是愚笨之極?”
獨孤求敗不以為然笑笑。
夜明珠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冷聲笑道:“怎的,你還在為自己愚蠢的行為沾沾自喜麼?你跟淳於傅是死對頭,他一心想要除去你,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會讓你活命嗎?皇上已經把事情全權交給他了,事情的嚴重性,根據國師的心情,可大可小,你懂嗎?”
獨孤求敗眉頭輕皺,像是想到了什麼,但是又很不確定。
夜明珠撫著杯底,嘴角微翹笑道:“我的確是不恨你。反正我是個早就沒了臉皮的人,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我本來就不稀罕嫁給什麼獨孤欽敗,現在你毀了我的聲譽,我還可以了卻了一樁煩心事。”
她抬起眼眸看向他笑眯眯說:“還得多謝你,賠上了你自己的聲譽和危險指數挽救了我即將要陷進去的不幸福婚姻。淳於傅也感激你,給他擔了一條淫亂後宮的罪名。”
獨孤求敗抽了抽嘴角沒能說上話來,這一刻,他確定這人兒跟賴藥兒的確是同出一門的了,臉皮不是一般厚,話語不是一般的嗆。
“嗬。”獨孤求敗冷哼一聲睨向她說道,“你所看到的,隻是表麵的。”
“或者吧。”夜明珠站起來,拂了拂衣衫微笑說,“若我是你,馬上卷鋪蓋離開皇宮,否則,洗幹淨屁股坐牢去吧。”
說罷,她便一臉瀟灑走了。
獨孤求敗微微握緊拳頭,低忖了一會兒,他迫不及待往賴藥兒的客廂走去。
獨孤求敗直接推門進去,還沒站穩腳跟,迎麵一根毒鏢飛來,他吃了一口寒氣本能側身躲開。
“我說了。”低頭弄藥的賴藥兒稍帶不悅說道,“沒有我的同意,即使是你,也不允許隨便踏足我的地盤!”
獨孤求敗緩了緩氣走過去說:“我有急事。”
賴藥兒仰起頭冷睨向他反駁:“就算拉屎這麼急的事情,也得經我同意才能蹲茅廁!”
獨孤求敗白了一眼言語粗鄙的他,再坐下來說:“現在說的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拉屎擱一邊去。”
賴藥兒冷白了他一眼問:“怎麼呢?淳於傅下手呢?”
獨孤求敗掂量了一會兒,才把這兩天的事情告訴他。
“……”賴藥兒極度無語地看著他問,“綠帽子也搶著戴,誰讓你做這麼沒腦子的事情?”
“……”獨孤求敗再是滿臉黑線,如果不是他用毒和計謀了得,他早就把他淩遲處死了好幾遍!
賴藥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好一陣子,幾次想要奚落他,還是忍下去了,跟一些沒腦子的人生氣,簡直降低樂自己的智商和品味。
但他還是忍不住敲了敲桌麵說:“求敗大哥,我知道你名聲赫赫,但是,你用不著自取滅亡!誰看誰知道這事誰碰誰遭殃,你還自己一頭栽了上去。”
“現在不是讓你亂嚷嚷的時候。”獨孤求敗不悅瞪了他一眼警醒,“別忘了我們是榮辱與共的。”
賴藥兒臉色微沉問:“你的腦子向來轉得挺好,雖然,娶到東方明珠對你有大大的好處,但是我不相信這魯莽的事情是你自己憑空想出來的。”
“謝名佑。”獨孤求敗輕吐了三個字。
賴藥兒輕皺眉頭問:“他?”
獨孤求敗點點頭說:“這事都是他首先跟我提出來的,他一心想要對付淳於傅。他說淳於傅對東方明珠動情了,隻要挑出這件事來,他會有辦法讓這件事轉嫁到淳於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