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向其他人打探了一下皇宮現在情況。
因為昨晚的事情,蕭淑妃瘋了,被打入了冷宮;二皇子貶為庶人,終身囚禁;三皇子夜裏暴斃,傳聞是自殺;玉妃言語瘋癲,被賜白綾;麗妃教子無方,貶為貴人,但因喪子,一病不起。
至於三皇子和玉妃的事情,封殺,議論者死。
“好吧……”夜明珠趴在桌麵上喃喃低念,“災星的生辰真厲害,一夜傾倒了宮中兩大勢力。外麵又不知道起了多少謠言,這年頭,災星不易做呀。”
一會兒,她雙手托腮看了看桌麵上美美的菜肴,雖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無形之中給她除去了兩個迫在眉睫的大敵人,她心裏很是感激。
眼前似乎突然廓然開朗,她再也不用擔心玉妃和三皇子殺人滅口的事情困擾,也省了蕭淑妃他日崛起的擔憂。
“天氣真好!”她伸了一個懶腰看向外麵明媚的陽光,淳於傅蕭冷淡漠的身子突然出現在聚焦點上。
他一襲白衣,蹁躚仙逸,離光閃映在他淩厲分明的輪廓上,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邪魅,如同琉璃光中睥睨下降的神明。
誰說昨晚不是顯神意?他就是那尊令人頂禮膜拜的神!
夜明珠為自己心頭有這個想法猛吃一驚,心撲通撲通直跳,臉頰驟紅,愣了一會,她才呆呆站起來說:“你回來了。”
淳於傅聽見她這話,莫名地愣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再輕作點頭,健步走進來。
“何宇,收拾東西。”
“是。”何宇應了聲快步往內房走去。
夜明珠看了看何宇的背影又轉向淳於傅急切問道:“你要走呢?”
淳於傅淡若說道:“公主為何到這來?”
“我……”夜明珠咬了咬下唇,攥著心頭那抹奇妙的失落,她蹙起眉頭微笑說,“今天天氣晴朗,我特意命人給你準備了一桌酒席。你放心,我絕對沒有碰過丁點,每一碟菜都是幹幹淨淨的!”
在臥室裏收拾東西的何宇納悶了一下——“天氣晴朗”跟“備酒席”有必然關係嗎?為什麼公主要刻意說明每一碟菜都幹幹淨淨,難道……
何宇驟然滿臉布滿黑線——莫非,之前的飯菜都是不幹不淨的?加了什麼肮髒的東西?
“無功不受祿,公主還是自己享用吧。”淳於傅冷淡回應。
夜明珠微咬下唇,頓了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你不是要回道觀了嗎?這是謝師宴,謝謝你多日來對我的教導。”
淳於傅掃看了一眼桌麵上的飯菜,淡漠的冷眸浮上一絲複雜的暗色。一會兒,他淡然輕嗤一聲,上前一步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輕聲問道:“昨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夜明珠的心決然跳得飛快,緋紅的臉一陣燙一陣熱,她垂下眼眸輕聲回答:“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淳於傅沒有說話,緊鉗她的下巴將她拉近一點。
夜明珠渾身燙熱無比,緊張得差點窒息過去,他這是要表白的節奏嗎?
淳於傅靠近她耳邊喃喃道:“謝名佑入獄了,你聽說了嗎?”
夜明珠迷惑扭頭看了他一眼。淳於傅鬆開她,拂袖坐到桌子前。夜明珠良久才反應過來,轉到他身旁急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淳於傅端起酒杯輕淡說道:“陛下已經知道昨晚所謂的神意,都是謝名佑一手營造出來的。”
“……”夜明珠愕然愣了愣,好一會兒,她再使勁搖搖頭說,“怎麼會是他,那分明是你……”頓了一會兒,她再看著他蕭冷的側臉試探問道,“你故意嫁禍給他?”
淳於傅不緊不慢挑起俊眸冷聲道:“是他一手策劃。”
“你撒謊!”夜明珠淩厲反駁,沉默了陣子,她再輕聲問道,“你從來不是想幫助我,你的目的就是對付謝大人?”
淳於傅淡若扭頭看向她冷聲反問:“我為何要幫你?”
夜明珠心頭忽地一痛,鼻子微酸。她醞釀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試探問道:“你應該是誣陷我跟謝大人合謀吧?既然謝大人入獄了,這裏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不是合謀,是利用。你自然平安無事。”淳於傅淡然回答。
“是嗎?”夜明珠輕扯嘴角苦澀笑問,“整個皇宮都知道你最懂得裝神弄鬼,皇上憑什麼相信你的鬼話冤枉謝名佑。”
“公主,請注意你的用詞。”淳於傅淡若倒了一杯酒說,“並沒有人冤枉他。我也從來沒有向陛下指名道姓就是他,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所想到的,我隻是過去認同一下罷了。”
夜明珠蹩蹙眉心細細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想到那塊黃布上寫的字眼,她猛然閃過一個激靈。
原來是這樣!
之前景莊宮的太監的事情,東方無敵把景莊宮的所有宮女太監都撤走了,交由謝名佑審問。而黃布上的那些罪名,可以從那些太監和宮女身上審問得來,所以東方無敵才會懷疑是謝名佑。
最重要的是,淳於傅懂得做這些事,他又恰好水簾洞天內,日日跟她在一起。若這樣的把戲被拆穿了,首先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淳於傅。亦正因為這樣,東方無敵一個排除的就是淳於傅。
還有,昨晚東方無敵要求見淳於傅,淳於傅卻可以推遲要等到第二天才見。
目的就是讓東方無敵自己思考,還有,也會讓東方無敵以為他也正在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樣,東方無敵就無形把兩人的拉到同一立場上,而無意識地忽略他的嫌疑。
的確,神秘是他最大的本錢。
“那晚……”夜明珠停頓了一會兒,再輕聲問道,“你讓我到你的房間來,你到底做了什麼?”
淳於傅站起來立在她跟前,掐住她的臉頰說:“用你的名義,把你的好人哥哥騙過來了。這也是陛下懷疑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早已收拾完畢的何宇仍舊呆在臥室裏邊,印象中,他家的主子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解釋這麼多,他家主子獨斷獨行,從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他為什麼這樣做和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