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有一個錯覺,感覺站在跟前的不是金菊,而是那隻冷冰冰的怪物。
頓了一會兒,夜明珠才突然想到重點,瞪大眼睛略顯激動說:“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放火嗎?萬一被抓到了,恐怕不是在狂風烈日下跪十天那麼簡單,而是鞭十天!”
金菊一臉雲淡風輕說道:“不會。公主你自己早就放風出去,現在肩負‘災星與福星’之名,反手為災,覆手為福。你若不真的幹半點事情出來,誰會真的忌憚你的?”
看了看夜明珠將信將疑的樣子,金菊再補充一句:“今晚辰時三刻開始電閃雷鳴,五刻刮風,六刻下暴雨。公主隻要適時因地製宜就好了。”
“……”夜明珠驚乍的雙眸瞪得更加大了,她忍不住在心裏呐喊:尼瑪的,說得也太神了吧!比天氣預報還牛逼!你以為這風雨雷電自尊大神是你家養的?
夜明珠把心中的頂禮膜拜恰到好處藏起來,好一會兒,她才擺出一副頗為深沉的樣子說:“既然司天監都知道天氣的變化了,如果我加以利用,豈不會被他們說我故弄玄虛嗎?”
金菊輕作搖頭說:“不會。這些都是奴婢在司天監一個不起眼的官員那裏打探得來,他因為不合群,所一直被排斥在外,沒能一展所長。他平素跟奴婢有些交情,所以會說上一二。”
“我早就發現這皇宮就是人才的墳墓!”夜明珠連忙擺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激動說道。
下一秒,她瞄了金菊一眼——平素有交情?莫非你們有奸情?
再一秒,她的目光還是定格在金菊身上——你愛郎沒能一展所長,莫非想借此事揚名立萬?
再再下一秒,她側過臉去自個悶咕:“瞧你說的神乎其神,總感覺你在忽悠我,在坑我,躲在我背後一個勁陰冷嘲笑。可是,這‘火坑’聽上去誘惑動人,好想跳下去。”
夜明珠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現在心頭激動萬分,但是,還並沒完全被衝昏頭腦。
她清楚自己跟眼前這個金菊並沒有任何親密關係,表麵上好像也沒有什麼利益關係,她突然甩出一個驚心動魄的陰險計劃來,難免讓她心生疑慮。
想去征求一切淳於傅的意見,但想起自己才剛跟他杠上了,如果現在跑去問他,豈不很沒麵子?
罷了,人在江湖少不了被人算計,反正也被算計了不少,大不了就死了轉世投胎回原來的世界唄。
良久,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點點頭說:“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站起來雙手摁在桌麵上扭頭看向金菊說:“雖然本公主被忽悠慣了,但是,我絕對不是一隻沒有牙的老虎,必要時候,我還會同歸於盡。”
“公主的意思,奴婢明白。”金菊淡然應聲,頓了一會兒,她又好奇問道,“隻是……忽悠是什麼意思?”
夜明珠努了努嘴說:“在我們那邊是戲弄欺騙,在你們這邊絕對是陰毒的算計。”
金菊納悶地皺了皺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才似懂非懂“喔。”了一聲。
“呃……”夜明珠凝重地蹩蹙眉心苦澀笑說,“辰時三刻是哪個點?五刻跟三刻相隔多久?”
金菊輕彎嘴角淡若笑說:“公主放心,奴婢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差不多時辰的時候,就會提醒你。”
“那就好了。”夜明珠若有意味淺笑。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夜明珠和金菊早早在文華殿外等候。
守在文華殿內外的宮女太監和侍衛無不冷汗潸潸,曆年,這災星公主都是傷痕累累地爬過來的,現在,她卻昂首闊步走來,而且,不說話,不幹事,光站在門外。
最可怕的就是,大白天的,這主仆二人就點著燈籠過來了,恐怖指數無限升級。
良久,夜色再染上一分,就看見蕭淑妃三跪九叩過來了。
雖然沒有人向她砸祈福結,也沒有人圍觀她責罵她,但光三跪九叩地走遍皇宮足以讓她狼狽不堪,裙子上膝蓋處泛出血跡來,美豔的額頭也是殘紅一片。
夜明珠雖然有幾分惻忍之心,但是,一想到若換做是自己,恐怕還要被她慘幾百倍,哪像她現在這樣,還有太監給她在地上鋪紅毯。
而且,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孽,怨不得別人。
還有被她連累成傻子的東方昕睿,還有一些宮女太監無辜慘死的家人。
想到這些,夜明珠恨得牙癢癢的,把所有的惻忍之心都收藏起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