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驟然鬆了一口氣,跌了半步,幸虧兩個侍女上來攙扶著,否則軟了腳跌倒在地上,她盯著夜明珠遠去的背影,咬牙低念:“小妖精,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呢!”嘴裏硬著,她心裏卻怯得慌,被夜明珠一驚一乍地嚇著,小心肝現在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罷了,以後沒事,別跟著小妖精扯上關係。”明妃擺了擺手,示意回去。
嗯,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把災星當作吃素的貨!遠去夜明珠在心裏悶哼,回想明妃那頓青頓白的臉,心裏特別涼快。對付這種勾心鬥角的女人,就應該采取神棍法則。這一刻,她特別期待自己生日到來。
金菊端著食物走進房間,她瞅了瞅樂滋滋在寫什麼的夜明珠,沒有說什麼,就把香噴噴的飯菜端到她跟前。
“好香啊!”夜明珠想起明天就可以出宮看看,聞什麼都香,尤其是她鍾愛的食物。但是,她沒有馬上狼吞虎咽,而是喊住正欲出去的金菊問道:“廢後……我母後和皇兄他們被關在哪裏?”
金菊愣了一下回過身來說:“被關在宮外的統禦山莊。”
“宮外。”夜明珠若有所思低念了聲,一會兒,她又抿唇笑笑說,“明天我要到丞相府去,你要隨我一起去嗎?”
金菊驚喜地眨了眨眼眸,夜明珠咧起嘴角笑問:“通天沅怎樣呢?今天我還沒去看他。”
“能下床走動了。”金菊輕作點頭說,“公主要帶他出宮嗎?”
夜明珠點點頭說:“嗯,不過,我得問一下他的意願。”
翌日
夜明珠一臉鬱悶地坐在馬車裏,整個人被馬車裏的淡漠氣氛局促得難受別扭。
難得今天可以出宮,而且還是到自己將來要去的家,本來應該是很高興的,還特意讓通天沅跟出來,做好多好多的“茄子”。
隻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把她所有興致在頃刻間抹殺掉了。
她鼓著泡腮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對麵的男人。
他一如既往的蕭冷淡漠,毫不理會對麵那人兒有多麼的困窘,單手撐著側腦似若有無地看向窗外的風景,悠然的姿態讓他看上去更加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
深沉,孤高,邪魅、冷漠,攝魄,勾魂,幾乎沒一個讓人動心的字眼都能在他的身上找到。
隻得一樣,憂鬱,在他身上是從來找不到的。
夜明珠咬了咬牙低下頭去,她已經盡量讓自己避開他了,可那該死的皇帝非要派他做代表去參加丞相府的宴會。
目的,監視她。
她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一想起那晚的事情,她心裏就憋屈的難受,偏這男人又擺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讓她更加憋屈。
她寧願他掛出一個蔑視表情,或者厭惡之類的,可他就是一副死魚似的冷臉,沒有任何情緒可言,更加捉摸不到他的任何情感。
他到底在鄙視呢?還是在厭惡?抑或嘲笑?還是冷冷殺意?
沒有!沒有!都猜不到!他藏得那麼深那麼狠,什麼都猜不到!
跟這樣不言不語又沒有情感變化的人獨自同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邊,真是亞曆山大!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段漫長的路,馬車一停,差點沒窒息過去的夜明珠迫不及待跳下馬車,直接奔向通天沅和金菊的馬車前。
正好挽起卷簾的通天沅受寵若驚道了聲:“公主,你怎麼可以比我們更早下馬車呢?”
“嗬!”隨後到來的馬車傳來一聲輕蔑的冷嘲聲,“野丫頭就是野丫頭,一點都不懂得分尊卑,竟還有一個公主去迎接奴才的道理。”
夜明珠撅起眉頭火辣辣地往那馬車盯了一眼。
通天沅抱歉低念:“公主,奴才失言了。”
“別跟一些沒文化的人沒教養的人一般見識。”夜明珠微笑說道,她又急急拉了一把正欲下馬車的金菊說,“我們進去吧!”都怪“純屬迂腐”這個混蛋,她在心裏咒罵了一遍,然後挽著金菊的手迫不及待往裏邊走去。
淳於傅不緊不慢從馬車走下來,五位公主迫不及待圍上去對他擠眉弄眼。淳於傅淡若揪了揪自己的衣裳,冷聲說道:“各位公主冰雪聰明,一個公主迎接奴才,跟一群公主迎接奴才,誰更不懂尊卑?”說罷,他頭也不回冷步往丞相府走去。
“嗬!”剛才在馬車裏開口說話六公主忿忿地跺了跺腳。
九公主白了她一眼冷聲譏誚:“你這不就是拐個彎責備國師侍寵生嬌嗎?怪不得他生氣。”
六公主滿帶委屈說道:“我隻是看不慣那小妖精,憑什麼她可以跟國師同坐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