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多了一個人(1 / 1)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

他說他無父無母無名字,我便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單字一個離。

我說我叫殤兒,你叫離,我們的名字都是那麼的悲,所以我們要更加努力的活著,名字便是我們奮鬥的動力!心裏卻說:母親,你才是殤兒真正的動力。

離沒有住的地方,這麼寒冷的天氣卻依然隻是晚上在馬廄與馬一起睡,還要早早的起來,以防馬主人發現將他打出去,那便再也沒有住的地方了。

我說你便與我同住在這破廟裏吧,雖還是抵不了多少寒冷,但畢竟是個棲身之地,不至於活活凍死。他點了點頭,隨即便低下了頭,在那瞬間,我看見了一絲微光閃動。

與離同住在破廟的日子少了那份落寞,多了一分久違的親情一樣的溫暖。

我時常在夜裏出來,走在雜草叢生的小道上,腳踩在冰冷的石子上,冷得難受,卻也咯的難受。可就是這樣,心裏卻不那麼疼了,反倒是輕鬆了許多。

自從離搬到了破廟裏,便時常陪著我一起光著腳一起走在石子路上,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我。

我是時常做噩夢的,夢裏全是廝殺的場景。我看見了一群拿著利劍的人殺著手無寸鐵的家人,那樣揮舞著,仿佛是在碾著螻蟻般不屑。

每當這時,就會有一雙手輕輕的擁我入懷裏,這感覺是那麼熟悉,曾經的母親也是如此的。心裏便安穩了下來,隱隱約約聽到:殤兒,從此後我會保護你的。

雖然我倆是極少說話的,但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看見離準備的早餐。雖然依舊是破葉剩菜,可心裏卻是暖暖的。

自從離來了以後,我便很少出去費力的尋找食物了,每天離都會把我的那份也帶回來。吃飯的時候他偶爾會給我講講今天他看到的有趣的事情,哪個小乞丐吵架了,亦或是誰家打仗了。

講得不亦樂乎,我也隻是笑笑,看著眉飛色舞的他。

之間的相處總是淡淡的,卻對於彼此來說是那麼的重要,仿佛是不可分割的一樣。

我是喜歡夜晚的,是那麼的安靜,可我又是不喜歡夜晚的,它會讓我想起好多抹不去的回憶。

一晃便到了年末歲尾,看見遠處的燈火闌珊,一定是在合家團圓共享新春佳節吧。

而我…而我也有不小的收獲,我學會了生存,這對我來說是無比重要的。

回望這一年的種種,睡在四麵漏風的破廟裏,被所有的小叫花子罵作是賤人,和他們搶過食被打的滿身是傷,和狗搶食被咬的滿身是血。

可我沒有埋怨什麼,我慶幸,慶幸認識了離,慶幸自己又多活了1年,今年十一歲了啊,是該慶祝的。

我跑去小河邊洗了洗身子,穿上那件被我視如珍寶珍藏了一年的血衣。

血衣飄飄,我的倒影應在了河麵上,那一副麵容像極了我的母親。

笑了笑,母親,原來您真的沒有離開過殤兒啊,果真如此,您是必定舍不得殤兒的對不對?

看著鏡中那與母親像極了的容顏,竟慌了神。

回到廟裏已是卯時,把衣物換成了平時的乞丐裝,往臉上抹了一層泥,想著睡醒後還有事情要做,便安然睡去。

醒來之時已是酉時,我說:“離,我便是要離去了,你要好好的活著,還記得嗎?我們的名字便是我們的誓言,好好活著的誓言。”

我沒有說我會在來找他,離也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眼睛裏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