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驥伏櫪
權力和財富在你們生活中對你們來說常常是一種障礙。剝奪你們的一切,實際上是給了你們一切。
創作出不朽巨著
到格恩濟島後,雨果就籌劃著要出一本詩集。他給詩集定名為《靜觀集》。《小拿破侖》雖然發行了近百萬冊,但都是通過秘密途徑,他沒有得到一分錢的稿費。
雖然雨果在比利時銀行還有30萬法郎的存款,但那是準備在他萬一去世後留給阿黛爾和孩子們生活用的,他不想動用這筆錢。這就迫使他在考慮下一個作品時,也必須考慮它的經濟效益。
走到格恩濟島時,雨果的創作卷宗中已經積累了1.1萬行詩。這些詩歌有的是對往日幸福的回憶,有的是對當下悲涼的感歎。如果加以歸納,也就是回憶和沉思的範疇。
一個也在流亡的出版商艾特策爾想出這本《靜觀集》。但是書報檢察機關能夠允許一個大名鼎鼎的逃犯的作品在法國公開發行嗎?因為,檢察機關的頂頭上司可是暗探局。
艾特策爾不死心,他是一個鍥而不舍的商人,他決定委托雨果忠誠幹練的學生保爾·麥利斯直接去找暗探局的局長。
暗探局局長海克托爾·科連先生從前有過一段在《時事報》當編輯的經曆,還曾經是雨果作品的崇拜者,因此,他對保爾·麥利斯的名字一點也不陌生。當保爾·麥利斯敲開他的房門後,他立即張開雙臂,親呢地迎了上去。
海克托爾·科連在確認《靜觀集》中沒有任何反對製度的詩句後,同意了保爾·麥利斯的請求。
《靜觀集》就這樣戲劇性地出版了。它一出版,就讓整個法國著實吃了一驚。很快,第一版就被一搶而空,緊接著第二版、第三版……
雖然詩集在法國評論界遭遇冷漠,但它豐富的內容、豐富的內容、多樣的旋律、撲朔迷離的詞句以及揮灑自如的風格,都實實在在的打動了讀者。
而同時,雨果也獲得兩萬多法郎的稿酬。雨果重新獲得了安全感。對於一個渴望寫作的人來說,有一個安全的環境真是極其重要的。
《靜觀集》出版之後,根據出版策劃人艾特策爾的建議,雨果暫時擱置了出版哲理詩《上帝》和《撒旦的末日》的計劃。艾特策爾的理由很簡單,雨果的仇人們正等著尋找一個借日好把他發配到一個更遠的小島,雨果沒有必要擰著脖子往槍口上撞。
雨果聽從了出版商的建議,把目光轉向史詩性的敘事長詩,於是就有了轟動一時的《曆代傳說》。
《曆代傳說》反映的是一個波瀾壯闊的曆史題材,氣勢恢宏,極富美感,連一向敵視他的義學評論家茹爾·泰那爾也不能不折服地說:“誰是唯一的預言家?雨果!其他的人隻會嘟囔。你可以用高山、海洋和一切合乎你心願的東西來形容他,隻是別拿形容其他人的東西去形容他。”
而福樓拜說得更透徹:“不到一定的時候,雨果不願意讓自己負擔太重。可能是想力求寫得更多一些,他過去曾經把一個看門人——一個聞所未聞的得意揚揚、令人厭煩、高談闊論而又非常像他的看門人——推給群眾來做他的替身,結果大家部落人了他的圈套…… 但是在國家政變之後,這個看門人隻好留在巴黎看守自己的門房。現在維克多要直接發言了,於是,《曆代傳說》出現了。”
《曆代傳說》是雨果一本匠心獨運的好書,獲得了巨大的成功與好評。
隨後,雨果又創作了長篇小說《悲慘世界》,並且使雨果登上了他一生的最高峰。
雨果構思《悲慘世界》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早在1828年他發表小說《死囚末日》的時候,創作一部以“苦刑不義”為主題的小說就已經在他的考慮之中。
從很小的時候起,雨果就看到過許多受迫害的人。他認為一個有良知的作家,應該同情受迫害者,應該用自己的筆為受迫害者說話。
三十年來,雨果一直在構思和創作一部巨型社會小說。不公正的刑罰,死回的贖罪,悲慘的情景,一個真聖人的影響等,這些上題在他寫作《死囚末日》,《克洛德·格》,和諸如《為了窮人》之類的詩篇時,就在他腦海中索回。
雨果早已積累了許多素材:苦役犯監獄,狄涅城主教米奧利斯,苦役犯比埃爾·莫蘭,海濱蒙特依玻璃工業,一個粗魯的人把一團雪塞進一個不幸妓女袒露的後背裏等。
《悲慘世界》展現了從拿破侖在滑鐵盧的失敗直到1832年反對七月王朝的人民起義這一階段的曆史麵貌,繪製了一幅規模龐大的社會和政治生活的圖畫。
《悲慘世界》中的很多素材來自於雨果本人的親身經曆。小說中的馬呂斯的思想經曆了從保王黨人到波拿巴主義者再到共和黨人的三個發展階段。與雨果本人的思想發展軌跡是一致的,馬呂斯追求的珂賽特,有很多阿黛爾的影子,而對珂賽特在修道院那段生活的很多細節則來自於一本名為《聖·馬德蘭修道院一個女寄宿生的手稿》。
據人們所知,《悲慘世界》是以好幾個真實的例子為依據的。
真實的米奧裏斯主教大人的為人,完全和書中米裏哀主教大人一樣,甚至更善良。這位聖潔的高級教士的清廉、苦行、仁慈以及他語言的誠樸,在狄涅城贏得所有人的敬慕。
苦役釋放犯比埃爾·莫蘭,由於持著黃色通行證,所有旅店都把他拒之於門外,最後來敲主教家的門,在這裏,他和冉阿讓一樣受到了朋友般的款待。不過比埃爾·莫蘭後來並沒有象冉阿讓那樣偷走銀燭台,主教把他打發到自己的弟弟德·米奧裏斯將軍麾下。將軍對比埃爾十分滿意,以至把他留作傳令兵。現實生活給過於模糊的形象提供了模特兒,而藝術家把明與暗安排得恰如其分。
更遠一點,雨果運用了他的親身經曆。在《悲慘世界》中,可以看到德·羅安神甫,書商盧阿約爾,薩蓋大媽,菲揚底納的園子。年輕的雨果在書中變成了馬利尤斯,彭眉胥便是萊奧波德將軍的化身。
馬利尤斯追求的珂賽特,就象是阿黛爾。馬利尤斯賭氣,三天沒理珂賽特,是因為盧森堡公園的一陣風把她的裙子一直掀到了胯下。馬利尤斯在政治上的大轉變和作者完全相吻合。
在澤西島,雨果補充了許多章節。一些大學生們與輕浮的婦女,滑鐵盧德納第搜查屍體,小比克布斯修道院,躲在一具棺材裏外逃,1817年的一些朋友,以及關於路易·菲利普的一些情節。
1840年,他擬定了這部小說最初的計劃:《悲慘世界》一個聖人的故事,一個男人的故事,一個女人的故事,一個孩子的故事。
從1845年至1848年,他幾乎傾全部精力來寫作《悲慘世界》,它當時的題目是《讓·特雷讓》。由於革命,這項工作後來中斷了。《懲罰集》的急流把一切都卷了進去。
直到了1860年4月26日,雨果決定不再離開小島後,他才打開在流亡途中多次瀕於毀滅的鐵箱子。那裏麵裝有《悲慘世界》的手稿與素材。
他在文中曾寫道:
我花了整整七個月對整個結構反複思考,理清脈胳,使12年前寫的一部分和今後將寫出的另一部分完全一致。何況,一切都打下了牢固的基礎。今天,我又重新開始1848年2月21日中斷的作品。
雨果曾是一位浪漫主義作家。轉向政治後他愈來愈關注現實社會問題,因此他創作中的現實主義因素便越來越多。《悲慘世界》正是這樣一部“兩結合”的作品。
小說的題材基本上是現實的,如對勞動人民的悲慘生活,1832年革命以及滑鐵盧戰役的描寫都具有明顯的寫實性。但是雨果前期創作中所表現出來的浪漫主義特色在這部小說中仍留有深刻的痕跡。
《悲慘世界》繪製了一幅規模龐大的社會和政治生活的圖畫。書中的中心人物是在逃的苦役犯冉阿讓,流落街頭的婦女芳汀和芳汀的女兒河賽特。
在簡短的序中,作者指出,本世紀存在著三大問題,那就是貧窮使男子潦倒,饑餓使婦女墮落,黑暗使兒童羸弱,《悲慘世界》的三個中心人物分別是男子、婦女和兒童的化身。
通過這三類人的不幸,作家要抨擊的主要是不公正的法律及其他不良社會習俗,作家認為這是造成人民不幸的主要原因。
作為一個賦有責任感的作家,雨果不但要寫出這個社會不盡如人意的現狀,同時還想要開出治療病態社會的藥方。
小說開頭描寫了米裏哀主教與1793年法國大革命的領導人之間的一場思想衝突,米裏哀主張以仁愛、寬恕等基督教道德規範感化人們,使人們棄舊圖新,而革命家則主張以暴力革命的手段推翻舊社會,創建新社會。這兩種思想的交鋒是全書的總綱。雨果企圖以未來的名義把這兩條道路調和起來並結合在一起。
小說的情節仍有明顯的傳奇色彩,如冉阿讓奇跡般的越獄,他的驟富,他救助珂賽特的騎士般的行為,他躺在棺材裏逃脫危險。與此相適應,小說中的人物特別是冉阿讓也是帶有傳奇色彩一個不尋常的人。他那超人的體力、驚人的技巧、高度的自我犧牲精神都帶有浪漫主義誇張手法的痕跡。
雨果的語言熱情、流暢,如大河般滔滔不絕,成語格言警句層出不窮,他既是一個長於講故事的小說家,又是一位有見地的政論家,《悲慘世界》正反映了雨果身兼二職的個性特點。
小說第四部的下半部與第五部的前四部分表現了1832年6月5日以聖梅麗修道院的共和主義英雄們為主體的起義鬥爭。
這場起義的導火線是共和黨人拉馬克將軍之死。當時巴黎人民要為他舉行盛大的殯葬儀式,遭到了政府的阻攔和鎮壓,於是星星之火燃成了燎原之勢。起義隊伍迅速擴大,席卷巴黎三分之一的地區,光是在聖梅麗修道院就聚集了600人之多。
雨果以最動人的詞句歌頌革命起義,讚美起義者的英雄行為。凸現在這幅如火如荼革命鬥爭畫麵之上的有年近80歲的老翁馬貝夫,為了升起被敵人排槍打掉的紅旗,他冒著彈雨爬上街壘。
有巴黎街頭的流浪兒小英雄格夫羅舍,他樂觀勇敢,冒險去街壘外收集子彈,最後被敵人擊中,壯烈犧牲。
經過了1848年革命洗禮的雨果,對1832年革命的評價與當年已經是大不相同了,他借小說人物之口指出,共和黨人進行的是正義的戰爭,這些偉大的革命的街壘,是英雄主義。
1861年6月30日,小說終於完成。雨果在寫給奧古斯特·瓦克裏的信中寫道:
今天,1861年6月30日,8時30分,當一輪紅日掛上我的窗扉時,我寫完了《悲慘世界》。我知道,這消息多少會使您感興趣的,而且我希望您是從我這裏得到這消息的。
因為我早答應寫這張便條通知您。您把這部書看作友誼的標誌,並在大作《外形與怪相》中提及。因此,我要告訴您,作品很好。
我用寫這部書的最後一滴墨水寫了這幾句話。
雨果知道作品寫得很好。會吸引大批讀者,因此他想充分利用這部小說,以便保障家人將來的生活。
但是,找哪一位出版商呢?他很喜眾朋友埃才爾,但認為埃才爾不會做生意。在比利時有一位年輕的出版商,叫阿貝爾·拉克盧瓦,他身材瘦弱,十分好動,醉心於文學,並有很深的素養,激情充沛,樣子精明,躲在夾鼻眼鏡後麵的那雙狡黠的眼睛不停地瞅著他那微微隆起的細長鼻子,蓮亂的紅棕色頰青蓋住了臉龐。
這位出版商主動承擔出版,並願意以30萬法郎購下12年的版權。這是雨果平生第一次獲取這樣一筆數目的稿酬。這以前,拉馬丁、斯克裏布、大仲馬、歐仁·蘇賺的錢遠比他多。
拉克盧瓦有膽量,願投資本,銀行家奧龐埃海便借給他20萬法郎。好幾家報紙希望獲得連載該書的權利,雨果拒絕了,他想把一切機會都留給出版商,另外他覺得分段發表對藝術品無益。拉克盧瓦希望對哲學部分進行刪節,也遭到了拒絕。
在巴黎,忠心耿耿的保爾·歐裏斯再次登上指揮台,組織人進行宣傳評介。阿黛爾、奧古斯特·瓦克裏和夏爾·雨果協助他。
很快,這本書就火爆了。當年隻付出30萬法郎稿酬的阿貝爾·拉克盧瓦,在1862年至1868年間,就淨賺了51.7萬法郎,為此,他還專為《悲慘世界》的出版舉行了一次宴會。
在《悲慘世界》之後,雨果又在1866年出版了長篇小說《海上勞工》,把流亡期間的創作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峰。
在《海上勞工》中,作家要表現的主要是人與自然的鬥爭。雨果是一位擅長講故事的作家,他深知故事對讀者的吸引力。因此他為小說中的那場人與自然的搏鬥安排了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一個單戀的故事,就像卡西莫多對埃斯美拉達的愛一樣。
《海上勞工》的創作緣起很有點偶然性。那是1859年夏季,雨果到一個叫塞克島的小島去度夏。在那裏,雨果觀察了海員怎樣攀登陡峭的絕壁,探索了懸崖上走私販子們棲身的岩洞,觀察了一種凶猛的海洋生物章魚。
而就在他將要離開小島的時候,看到了令人終生難忘的一幕。雨果在自己的日記中記下了這一幕:
塞克港,6月10日,11時。一個人滑進岩石之間。他被卡在懸崖上最窄的一個岩縫裏,無法掙脫出來,萬般無奈,留在裏麵,直到常常淹沒這個岩縫的海潮湧來。可怕的死亡!
也許,正是這個卡在岩縫中的人無奈絕望的神態觸動了雨果,他看到了人類在大自然麵前的脆弱。於是,人和自然該怎樣相處就成了《海上勞工》巨大的創作動力。
雨果喜歡把自己的小說創作說成是“關於命運的宏偉建築”。如果說《巴黎聖母院》是宗教之命運,《悲慘出界》是法律之命運,那麼《海上勞工》就是自然之命運了。
盡管《海上勞工》中的波濤、峭壁和海怪都是據實描繪,而且是出自一位大畫師之手,但近景的形象並不出色。有些形象似乎是大仲馬或歐仁·蘇的小說的翻版。既有個性不突出的走私犯,也有過分誇張了的叛徒。至於主人公吉裏亞特和戴呂謝特,他們屬於雨果獨特神話裏的典型人物。
女主人公戴呂謝特是一個年輕的未婚妻,理想的,但又無意識地冷酷的姑娘,是犯錯誤前的阿黛爾,是一直索繞他腦際的幼稚的幻想。男主人公吉裏亞特被描寫成一個雖然失戀,但情操高尚的人,他是雨果的另一個幽靈。
主人公吉利亞特特別喜歡航海,他熟悉這兒海底的一切。了解海峽裏的每一個浮標,他的腦袋裏好像裝著一張海圖,他常常駕船,在最艱難的航程中冒險,他喜歡這種危險的活動。他曾在島上舉行的一次航行比賽中獲得第一名,獎到了一隻單桅帆船。
吉利亞特靠打魚為生,他捕的魚特別多,他並不出賣魚,常常把魚分給大家。除了打魚,他還能做木匠、鐵匠。車匠、修船匠的工作,他甚至還懂機械。他身材並不很高,力氣也並不很大,可是靠著他的智慧他可以舉起隻有巨人才能舉起的東西,做出隻有超人才能完成的奇跡。
吉利亞特的聰明才智和善良品行,並未給他帶來好的名聲。當地人愚昧無知,迷信流行,因此總是帶著一種有色眼鏡看他,把他看成一個巫師似的神秘人物,一個心懷惡意的人,因此這個超群出眾的人便顯得相當孤獨了。
在島上有一個出色的人物叫李特爾芮,他是一個有錢的船主,他有兩件心愛的寶貝,一件是一艘機帆船叫“杜蘭特”號。
另外一寶便是他侄女戴呂謝特,這是一個天真美麗的女孩,從小死了父母,李特爾芮把她撫養大,並把她視為掌上明珠。
吉利亞特從未和戴呂謝特交談過,可是他認識她,他遠遠望見過她,正如一個人認識晨星那樣。他們間的距離是遙遠的。可是在一個冬日的早晨,他們在路上相遇了,戴呂謝特並沒有與吉利亞特談話,隻是調皮地朝地笑了一笑,用手指在雪上寫了幾個字。待她走後,吉利亞特上前一看,發現那幾個字正是自己的名字。
無憂無慮的戴呂謝特很快忘記了自己那一時心血來潮的遊戲,可是那個名字從此卻銘記在了吉利亞特心靈的最深處,他愛上了戴呂謝特。可是他的愛前途渺茫,不僅是因為他窮,更重要的是戴呂謝特心裏並沒有他。
不久,李特爾芮那艘心愛的船觸礁沉沒了,有一艘船從它旁邊開過,那位船長用望遠鏡對它看了很久,他斷定,損壞的隻是船殼,然而那艘船的心髒,即它的發動機還是好的。可是五六天後它也會損壞,而這台機器的價值是四萬法郎。必須設法把機器救出來。可是這件事談何容易。派一隻船和一批水手去嗎?這無異是再送一隻船去遭難,當時正是海上的暴風季節,隻要一陣狂風吹來,錨鏈就會被暗礁的棱角挫斷,船就要在礁石上撞得粉碎。在礁石上操作嗎?誰肯為了一堆爛鐵去白白地犧牲呢?
這時,戴呂謝特說話了:“如果有這樣一個人的話,我便嫁給他。”
於是,第二天晚上,吉利亞特便坐船出發去拯救那機器了。撞壞“杜蘭特”號的杜弗礁石就在前麵了。這是一對雙生子式的礁石,一個高18米,另一個高12米,它們像兩個筆立的高峰,又尖又曲,兩個峰頂幾乎相碰。遠遠看去,像海底一隻大象伸出的一對長齒。兩座礁石之間隻有一條窄路,因此這裏的波浪特別洶湧。
吉利亞特靠攏礁石時,正好退潮,在杜弗礁石下露出一些像跳蹬一樣的石頭。利用這些石頭他卸下了食物、工具,隨後便開始觀察地形和被毀壞了的船。
第二天早上,吉利亞特便感到了大自然的敵意,風把他裝食物的籃子拋到海裏去了。現在他除了餅幹和裸麥麵外,什麼都沒有了。於是他隻好靠貝類來維持生存了。
第一個星期吉利亞特把船上和船周圍的礁石上散落的東西仔細收集起來並分門別類地放在一個石洞裏,那是他的倉庫,這些東西後來都派上用場。
第二個星期到來的時候,他便在一個洞裏修建了他的鍛鐵爐,他改造了一個通風的山洞把它做成了獨特的鼓風機,當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不是在工作,好像他是在抑製或預防某種潛在的攻擊的危險。
利用爐子他做了許多釘子,修好了鐵鏈和起重裝置。隨後便開始拆卸船上的機器了。可是食物卻越來越少了,淡水也喝完了,一天又一天,他的精力越來越少了。他把蚌蛤活生生地吃下去,把螃蟹放在火邊燒紅的石頭上烤熟了吃,冰冷的雨淋得他發了燒,他還是不停地幹,由於工具簡陋,條件艱苦,他不得不浪費大量的勞力去取得很少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