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隻知道楊央的傷心，卻猜不透為何而傷心，就像是現在哪怕是想要安慰也無從下手。
程凱想了想，撫弄著她的頭發，企圖給她帶來一絲舒適，“如果不喜歡小孩，那就不帶她來見你吧。”
陷入沉思內疚的楊央沒有注意到程凱的話，滿心滿腦都在想著被自己刻意疏遠的蘋果現在在做什麼？
可越是想，心中的愧疚和沉重猶如吞天巨浪想要將自己給掩蓋。
感受到換中的身體微微顫抖，程凱這下慌了，，就怕楊央又一次發病，他抱緊楊央不給她一絲一毫掙脫的機會，柔聲哄道。
“楊央乖，別怕啊！我在身邊不哭！”
“為什麼是現在！”楊央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可聲音中那股鋪天蓋地的憂傷卻是讓他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是現在？”楊央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哭腔，“當初我好害怕，好想你，為什麼你不在？”
摟著她肩膀的寬大手掌一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時候他正和白芊芊談戀愛，正是熱戀期，哪怕是楊央這個青梅竹馬‘好妹妹’，也有些忽略。
“說啊！”得不到答案，楊央的冷靜逐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以及悲傷。
這次的她卻沒有抓著人又撓又咬，或者是自殘隻是一個勁兒的為程凱你在哪？
程凱心都快碎了，她一聲聲的質問，是替楊央的心疼。
“那時候我被人追的時候你在哪？”眼淚漸漸從那雙無神的眼睛裏流了出來，她的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絕望氣息。
“那時候我都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你在哪裏！”
程凱身體一僵，抱著楊央的手臂驟然一縮。
明明緊得快不能呼吸了，楊央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一般，自顧自的說道，“當初安安離開的時候你在哪？他還那麼小！”
楊央突然抓著程凱腰間的衣服，“那麼小，連自己父親都沒看到一眼就走了！那時候你在哪！你說啊！”
楊央每說一句，程凱的心疼就多一分，直到最後都已經麻木。
“楊央我也很心痛，可是那都過去了，安安他也希望你好好的！”程凱試著去安慰，當自己從未謀麵的兒子的名字從自己口中吐出，卻又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酸酸的，其中又有點甜，緊隨而來的是痛意。
“嗬嗬”楊央自嘲一聲，“程凱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楊央！”程凱忍不住大吼一聲，臉上也因為她的話而泛起一層紅，那是被氣的。
“都已經過去了，咱們現在要好好的，好不好？”但下一刻，他卻又耐心哄道，額頭上鼓起的青筋卻能說明，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安安是他們心中的痛。
要說程凱不心痛那是假的。
那是他的兒子，他和楊央的兒子，可是現在連一麵都沒見過，甚至是連一張照片也沒見過。
許妃有卻不拿出來，而楊央的那個架勢，恨不得將照片吞進肚子子，又怎麼會給他看。
每個人都說他有一個可愛聰明的孩子，可是他連孩子的臉都想想不出來！
是想她多一點還是想自己多一點？
程凱完全不知道。
這何其可悲！
程凱壓下心中的憂傷，“楊央孩子會有的，實在不行咱們以後去做試管嬰兒，現在我們要好好的，要不然安安為不高興的。”
“你走！你走！”楊央用力推著程凱，卻從來沒有離開過程凱的懷抱，
現在的楊央是那麼的虛弱，酒泉全身力氣都用出來了，又會有多少力氣！
“楊央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一次次的拒絕和推之門外，程凱能做到不放棄，卻做不到不悲傷。
他的話突然讓楊央停止掙紮，但本就反複無常的她根本沒受到程凱的特別注意，隻以為是用力過多太累了。
“什麼事都答應？”楊央遲疑的又問了一句。
程凱眸光一閃，眼中的神采也多了不少。“對，不管你是什麼事！”
“好！”楊央一口答應，“我要你弄垮白氏！”
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說的不準確，“或者是弄垮白家一脈的人也行！”她的話中滿滿的是恨意以及不死心的報複。
“為什麼要這麼做？”程凱忍不住問，實在是現在的楊央太過偏執，清秀的臉已經隻剩下猙獰。
“如果我說白家的人就是害死安安的凶手你信嗎？”一字一句從來那張失去血色的嘴中吐出來，程凱的卻是瞬間沉重……